第164章 大阪武道祭(第2页)
刺玫将唐刀“横野”裹着黑布剑袋,斜挎在身后。
小玲今日也换上了改良版黑色振袖和服,袖口绣着山口组的樱花纹,领着他们穿过参道。
神社的巫女们捧着杨桐枝从身边经过,枝叶上挂着的护具碎片在晨光中闪着冷光,每片都浸过往届战死者的血。
「白砂战场」外围已围满观众,商贩卖力吆喝着“必胜护符”与“止血散”,声音混着煎茶的香气扑面而来。
“松本先生,您的号码牌。”小玲递来一枚青铜腰牌,正面刻着「睚眦」,背面是猩红的「拾叁」——在樱花国武道祭,「拾叁」意味着“未被神明祝福的复仇者”。
检录处的老者戴着天狗面具,接过温羽凡的腰牌时,指尖在「拾叁」上停留三秒:“年轻人,可知‘拾叁’的忌讳?”
“忌讳?”温羽凡面具后的嘴角扬起冷笑,吐出一句生涩的樱花语,“我是睚眦。”
老者的瞳孔在面具后收缩,像被刀刃抵住咽喉的瞬间。
他匆匆在登记表上盖印,朱砂章落在「生死自负」一栏。
检录后,温羽凡与三女暂别:他走向「武人小屋」,夜莺和刺玫随小玲往观众席而去。
武道场此刻已聚满身影:
穿白色道服的空手道选手在压腿;
护具相撞声混着泰拳选手的击靶声;
合气道宗师盘坐白砂上闭目养神,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免许皆传」证书;
最惹眼的是三名截拳道传人,他们扎着黑色腰带,在观众席前演示连环踢,脚底扬起的砂粒在晨光中像金粉般飞舞。
报名处的杉木告示牌上,「仟贰佰壹拾叁人」的墨迹尚未干透。
由于参赛人数众多,比赛划分为三个环节。
预选赛包含两轮对决:
首轮「流水战」:选手随机抽签两两对决,限时三分钟,击倒对手或得分最高者晋级;
次轮「砂尘决」:晋级者在白砂场中央混战,保留至最后的十六人进入正式比赛;
正式比赛阶段,十六强选手将以两两对决的形式层层淘汰,直至决出最终冠军。
而在冠军战之后,武道祭的真正高潮才刚刚拉开帷幕。
「英灵试」:由现任冠军挑战往届冠军担任的「守关者」,胜利者将成为新的「守关者」,直到下一名挑战者的到来。
温羽凡推开一间「武人小屋」的竹门,屋内飘来陈年艾草香。墙上的《武尊东征图》里,武士的刀刃正劈开浓雾,与他腰间睚眦面具的獠牙形成诡谲呼应。
当最后一盏灯笼被点亮,主殿屋檐的铜铃突然齐鸣。
一位戴着天狗面具的老者走上祭台,手中「军配扇」的扇面绘着北斗七星,正是现任全樱花国武道联盟总长。
他振臂高呼:“今夕,吾等以武祭神!”
声浪掀得樱花簌簌坠落,落在赛场中央的「镜之池」里,将水面染成血色的云。
「白砂战场」被划分为二十个菱形战域,预选赛首轮的二十场对决在晨光中同步展开。
温羽凡腰悬「拾叁」号铜牌,足尖轻点第三战域的白砂。
他的对手是个身着藏青色空手道服的巨汉,虎背熊腰的体格几乎占满整个战域边界。然而,对方蓬勃外露的气息不过武徒七阶。
在温羽凡灵视能力的视线之中,这股气息如同烛火般摇曳微弱。
裁判的“开始”声未落,他已化作残影欺近。指尖掠过巨汉肘窝麻筋的瞬间,借势旋身扫腿,砂粒在足尖炸开银弧。
巨汉庞大的身躯如断线纸鸢般飞出战域,背部砸在界外杨桐枝扎成的围栏上,惊起一群麻雀。
“不设境界限制的话,这些武徒选手不过是给赛场添些炮灰罢了。”
温羽凡转身时瞥见巨汉挣扎起身的狼狈模样,忽然想起天满宫石阶上攀爬的蝼蚁——同样是向上的姿态,却注定触不到神龛的边角。
“不过……”他摩挲着腰牌边缘的锯齿,看阳光在战域分界线上切割出冷硬的棱线,“或许让弱者目睹真正的刀刃,才是祭典藏在血腥下的慈悲。”
回到观战区后,温羽凡的目光掠过二十个战域,并非为了审视对手实力,而是在搜寻某个缠绕着因果的身影——泽井玄一郎。
那个与自己立下血色约定的男人,此刻若不在场,他面上的睚眦面具便只是块毫无意义的废铁。
终于,次轮流水战的喧嚣中,他在七号战域捕捉到那抹白色。
泽井玄一郎单膝跪踞白砂,道服领口露出的锁骨下方,新添了道三指长的疤痕。
曾经单薄的肩线如今撑满布料,肌肉轮廓在挥拳时掀起衣褶的浪潮,显然这数月间,他的汗水浸透了每一寸道场地板。
战域中,泽井以一记上段踢震碎对手的护具,白砂被鲜血洇染成暗红。
温羽凡看见他转身时腰间晃动的「贰拾柒」号腰牌:「贰拾柒」,在古武道密语中意为「未竟的誓约」。
晨雾掠过他戴着面具的眉眼,远处神官敲响的太鼓声里,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泛起的钝响,那是重逢前心跳与战意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