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中枯骨 作品

第209章 上礼庆伊,秘皇臧浔(第2页)

  而且韩老魔是五阶练气士,这上礼庆伊居然一竿子给抽背气了,他也是江湖霸主?这么年轻的霸主?第次榜上也没有他的名字啊。这是个怪人。黄公子默默嘀咕,也许可以找他作护卫?

  见钱眼开的少年宗师,自己可以用金钱打动他。

  岸上这边也是一愣一愣的,看热闹的人就见着那普普通通一竿子,韩老魔掉水里出不来了。

  有个别机灵的赶紧扑水里捞人去了。韩老魔没死,那就收获一个天大人情,死了,身上的秘籍也值钱的很,五阶练气士可是一方豪强,万一心得到手了,稍微读一读就成了呢?

  王嘴儿眼珠子一转,明天有讲头了,只不过这韩老魔估计是淹死了,谁想到一个撑船的青年船夫居然有这么高超的实力呢?

  江湖代有新人出啊。那年轻人,还未及冠吧?

  “庆伊,你很缺钱吗?”齐公子试探着。

  “我又不是你们大家闺秀,望族子弟,不像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我自然缺钱,柴米油盐,吃穿用度,哪个不要钱?”上礼庆伊怨念颇深。

  齐公子傻眼:“你知道我是女人?”

  上礼庆伊看了看齐公子胸口:“你瞅瞅你胸口,男人有那两团肉吗?你骗得了谁?”

  黄公子脸一红,啐了一口:“呸!无耻之徒!”

  “谁稀罕你那点搓衣板?”上礼庆伊神色睥睨,不屑一顾。

  ……

  阳江的水清,在岸边还是看得见底的,只不过夜色浓了,看起来也是一江墨。

  上礼庆伊的小船,檐上挂着一个纸灯笼,明黄的纸面,熏黄的光,也只看得清身边几尺,齐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心里却是毛毛的,没什么底气。眼睛就看着脚尖,不管那黑漆漆的水。

  行了半天船,到底离上阳府还有些距离,夜色晚了,也歇息不得,不然就不晓得,明早船已经漂去何处了。

  “穷鬼,你是哪里人?”齐公子和上礼庆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然这眼下的光景,实在吓人。

  穷鬼喊的是上礼庆伊,齐公子不缺那十两银子,她生来大富大贵,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身上也有不少银票,厮混个一两年,没什么问题。

  上礼庆伊总念叨钱,齐公子觉得喊他穷鬼,倒也不过分。

  “以前啊……建都人,后来四海为家,现在居无定所,飘到哪里,住在哪里。”上礼庆伊说的云淡风轻,齐公子却有点同情他——久在闺中的千金大小姐总是多愁善感的,抱着莫名其妙的慈悲。

  不过……

  建都是哪儿啊?

  齐公子悄悄从兜里摸出一点银票,压在船角,一边又问:“你爹娘呢?”

  上礼庆伊没有应答,只是慢慢撑船,竹竿划水,水声清冷。

  齐公子捻了捻手指,她问了个蠢话。都四海为家了,爹娘也死了吧。

  “我六岁开始,跟着老祭祀摇铃,后来他死了。”

  “十岁多的时候,建都也没了。”

  “后来跟着一个叫满汉全席的怪人学了练气,听他讲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

  上礼庆伊抬头,今天月亮不怎么明朗,有些云气,过一两天,有一场雨。

  “满汉全席?好奇怪的名字,古华有满汉这个姓氏吗?”齐公子也抬头看,星星很少,不像北方。爹爹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找自己,前几回离家出走,最后自己都老老实实回去了,千金小姐是不会赚钱的。

  这一次,居然直接从西北来了江南。自己回去,已经不认得路了。

  上礼庆伊笑了笑:“后来他告诉我这名字是他家乡的一道菜名。他不是古华人。”

  “穷鬼,要是你没什么事情,接下来跟我走吧,我给你钱,你当我随从。”齐公子说。

  这样招惹到什么高手也不用怕,这上礼庆伊虽然穷酸,但是真的厉害。

  上礼庆伊轻蔑地扫了一眼黄公子,继续撑船。

  齐公子一拍船檐:“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上礼庆伊也不理会,慢慢的,远处出现了一线光亮,星星点点,在这夜色里,格外鲜明。临州已经快到了。

  “这就是上阳府吗?好漂亮啊。”齐公子语气带着淡淡的倾羡,西北的夜里都早早睡了,是没有这里灯火通明的盛景,看得人有些痴醉。下面几天,就好好逛逛上阳府吧。

  上礼庆伊将船靠在岸边,系了根绳子,就和齐公子上岸了。这里是没有人偷船的——大船有人看着,小船转手也卖不得几个钱,不值得冒着被人抓住痛打一顿,去拿一点蝇头小利。

  齐公子和上礼庆伊分开了,她在临州有个朋友。

  倪琳是个温婉姑娘,但不迂腐,跑江湖的女侠总是和千金小姐格格不入,她们可以温柔,但是也会豪爽,齐公子也想跑江湖,或者说,她已经是半个江湖人了。

  齐公子找到倪琳的时候,她正在给自己的佩刀擦拭,其实佩刀很干净,但是用倪琳的话说,这是我的身家性命,吃饭的本钱,小心一点是应该的。

  “你不是要去穆阳府吗?怎么回来了?”倪琳把佩刀放下,给齐公子倒了一杯茶水,“没有酒,爱喝不喝。”

  齐公子笑了笑,拿过杯子:“舍不得你。別瞪我……刚出门就被人追杀,十两银子,找个船哥儿撑回来了。”

  倪琳哈哈一笑:“是看上人家吧?花十两银子就过个阳江?”

  齐公子放下茶水:“钱嘛,我又不缺,结个善缘,还真说不准谁。我许是在哪里见过他,不然十两银子,好吧,十两银子我还是会给,可是我见他确实眼熟。”

  “明天带你见见她,今晚我在你这里睡一觉,给不给睡?”齐公子嬉笑。

  “油腔滑调,少给我玩弄咬字,小娘子上床睡觉!”倪琳也没多小女儿姿态,拍了拍床铺,算是答应下来了。她知道齐公子是女人。

  两人同枕而眠,灭了灯火,齐公子倒是睡得安稳,倪琳睁开眼睛,摸了摸手边的佩刀,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子,也睡去了。

  齐公子其实也没睡得着,思来想去,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上礼庆伊,但是眼熟劲明明白白。

  想不出结果,齐公子也就不想了,可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惊恐起身。

  她想起来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小时候,她在父亲的带领下入宫面圣过。

  那张脸……

  “陛下?!”

  ……

  上礼庆伊,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我该怎么称呼?上礼天晟,还是……上礼庆伊?”双目被黑缎蒙蔽的老人声音沙哑,与上礼庆伊遥遥相对。

  “啊……其实,怎么叫都无所谓,因为我始终是我,上礼庆伊、上礼天晟、末代神司……倒是你,我的老朋友,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上礼臧浔吗?不,这个称呼现在配不上恢复记忆的你了……”

  上礼庆伊露出了无比怀念的笑容:“应该说,好久不见,地仙之首——秘皇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