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真正大道(第2页)

"你和你的师父一样刻板，不知道变通。"

"我师父？" 记忆如沉在井底的月，明明晃晃却捞不起实体。

那些关于玄清子的片段总是蒙着薄雾 —— 白须飘飘的背影、古卷上的朱批、还有临终前按在我头顶的微凉掌心。

"玄清子，我的师弟，你的师父。"

玄煞子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苍老的声音里浸着月光般的凉，"凌霄一脉千年不遇的奇才，可惜啊... 终究没悟透 ' 变' 字诀。"

他忽然转头看我，浑浊眼瞳里竟映着细碎星光，"他是凌霄最强，却比我还差这点火候 —— 毕竟我还活着，而他早己化作三清殿的一缕青烟了。"

竹影在窗纸上晃成墨痕，我强撑着坐首身体，胸口的伤让每句话都带着血沫：

"无论如何，我不赞同你做的事。以活人之寿续命，强占妇孺姻缘，镇压阴兵于污秽之地... 这些有违天和。"

"有违天和？" 玄煞子突然笑了，枯枝般的手指指向苍穹，"你看那雷霆雨露，何曾问过蝼蚁生死？我若真伤天害理，为何天道容我至今？"

这话如重锤敲在我混沌的思绪里。

是啊，若玄煞子真是十恶不赦之徒，为何天地大道不曾降劫？

难道那些关于他杀人续命、强抢民女的传言...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该千刀万剐？"

他忽然凑近，衰老的气息里混着松烟墨香，"

你可知我用了刘老二十年阳寿，却在他转世时求来转轮王批注，让他投生富贵人家享三世荣华？

你以为我强占刘寡妇，实则是替她挡下了大劫，我助她兵解时，可是送了她一场仙缘。"

茶烟袅袅上升，在光束里凝成诡谲的纹路。

我想起曾为他人往生，却被地府阴差追缉得如同丧家之犬，最后是个神秘人出手化解 —— 难道...

"至于镇压阴兵..." 玄煞子指尖轻点桌面，案几上突然浮现出微光流转的阵图，"

百年前那支阴兵屠戮三村百姓，怨气凝成血煞，若不将其困在污秽之地以五行相克净化，此刻人间早成炼狱。

你以为我用五谷轮回之物是折辱？那是借人间烟火气消磨凶煞啊！"

我怔怔看着他，记忆里那个青面獠牙的魔头形象轰然崩塌。

原来世人眼中的 "恶行"，背后竟藏着如此迂回的慈悲。

"你替人改命被地府通缉那次，"

玄煞子忽然话锋一转，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阎君想让你下跪？他还没这个资格。"

窗外的竹影突然剧烈摇晃，整座庄院都笼罩在无形的威压下，

"当你足够强大，规则便不是束缚，而是手中的棋子。"

我猛地抬头，后颈的古神裔血脉突然灼热起来。

玄煞子看着我震惊的模样，缓缓站起身，道袍在无风自动：

"世人总说天道无情，却不知大道如水，遇方则方，遇圆则圆。我镇压阴兵、借寿改命，看似逆天而行，实则是在修补天道疏漏 —— 那些被因果线勒得太紧的节点，总得有人去松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