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血色嫁衣(第2页)
沈棠心中想着:“就算是郎君身体不好,又能不好的哪里,只要是个活人就能把日子过下去!顾明远这个即将是自己的依靠!”
暮色如血,沈棠倚在斑驳的木窗前,指尖轻抚过嫁衣上崭新的金线鸾凤。
距离婚期还有十天,可最近夜里,这嫁衣总在她熟睡时发出细碎的响动,仿佛有人在轻轻摩挲绸缎。
“阿棠,快来帮衬着收拾!”婶婶尖利的嗓音从堂屋传来。
沈棠应了一声,转身时瞥见镜中嫁衣的衣角无风自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撩起。
她揉了揉眼,再看时却只剩寂静的红绸。
次日晌午,邻村的王婶神色古怪地凑过来:
“丫头,你还不知道呢?顾家那公子,没熬过去……”
话没说完,婶婶突然冲出来,一把扯住王婶的胳膊:“胡说八道什么!大喜的日子,当心烂舌头!”沈棠望着两人拉扯远去的背影,心口泛起不祥的预感。
夜里,她翻出藏在箱底的婚书,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滑落一张字条,歪歪扭扭写着:“莫嫁顾府,新郎棺中躺。”
字迹被水渍晕染,不知是泪还是血。
窗外骤起狂风,将字条卷向嫁衣,金线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瞬间将字条烧成灰烬。
婚期前三天,顾家派来的婆子送来沉甸甸的首饰盒,却始终低着头,宽大的斗篷遮住整张脸。
沈棠掀开盒盖,赫然发现最上层躺着枚金镶玉戒指,戒面刻着“冥”字。
“这是少爷特意给姑娘的聘礼。”
婆子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碎玻璃,“明日起,姑娘就该养在顾家别苑,静待吉时了。”
沈棠被带离的那日,叔叔蹲在门槛上猛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她回头望向熟悉的小院,却见嫁衣不知何时被挂在屋檐下,猩红的绸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招魂幡。
首到上了马车,她才发现婆子的裙摆下露出半截青白的脚踝——那分明是死人的颜色。
大婚当夜,红烛高烧。
更漏声在寂静的喜房外滴滴答答,沈棠望着铜镜里披红戴金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划过嫁衣领口的缠枝莲纹。
那金线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像蛰伏的毒蛇,红绸则浸了血般浓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
“新娘子,吉时到了!”媒婆尖利的嗓音穿透雕花木门。
沈棠攥紧绣帕,绣着并蒂莲的金线在掌心勒出红痕。
她嫁入的顾府,原是镇中望族,却在半月前传出公子暴毙的噩耗。
可婚事未改,反而愈发隆重,只说要办一场“阴婚”冲喜。
盖头落下的刹那,沈棠被搀扶着走向灵堂。
沈棠盖着红盖头被搀扶着走向灵堂,脚下踩到的不是红毯,而是潮湿黏腻的纸钱。
纸钱纷飞,白幡低垂,供桌上的牌位赫然写着“顾郎讳明远之位”。
当她踩着满地的冥币迈入门槛,嫁衣的金线突然收紧,如无数细针穿喉。
她踉跄着抬头,却见灵堂尽头的白帘后,站着个与自己穿着同样嫁衣的女子,面容惨白,脖颈处还缠着道青紫的勒痕,双眼被什么锐物刺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