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伪装

石屋内，空气凝滞。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审讯室渲染出几分诡谲的氛围。

柳三江站在角落，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打量着坐在木凳上的男人。那人身形消瘦，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衫，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山民。但柳三江注意到，当自己的视线扫过对方时，那人的眼皮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装得倒是像模像样。”柳三江在心里冷笑。

陈卫站在一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看了眼柳三江，眼神中流露出赞许。把这小子叫来，果然是明智之举。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加入黑柱豹的？”柳三江开口，声音不疾不徐。

那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柳三江缓步走到他面前，“那我换个问题，钱老虎最近可好？”

男人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泛白：“什么钱老虎？不认识。”

“黑柱豹脸上的烧伤好些了吗？”柳三江继续追问，“要不要下山来找我治治？”

“胡说八道！”男人声音陡然提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柳三江不紧不慢地绕着他转了一圈：“陈家堡的周老九，你总该认识吧？”

“不认识！你究竟想表达啥？”男人的声音开始发颤。

“既然都不认识，”柳三江突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去杀他们？”

男人猛地站起来：“什么杀人？你胡说什么！”

柳三江不再追问，转而对陈卫说道：“他们就在王家屯附近活动，离柳家寨不远。青龙镇有他们的人，钱老虎是接头人。县城里还有内应，只是暂时没抓到。”

那人一脸茫然，不明白柳三江是如何得知这些信息。分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为什么对方能说出这么多细节？

陈卫立即下令：“封锁县城，派人去青龙镇抓钱老虎。同时调派部队上山搜捕黑柱豹。”

两人说完便要离开审讯室。

“等等！”那人在身后急切地喊道，“你是在诈我？”

柳三江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石屋的门被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夜色已深，寒风呼啸。柳三江和陈卫并肩走在县衙的院子里，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这样真能让他开口？”陈卫问道。

“暂时不能。”柳三江摇头，“但能动摇他的心理防线。当他发现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么多信息，就会开始怀疑。到时候，他会主动交代的。”

陈卫点点头：“我刚才那番话，不过是跟他这么一说。现在部队主力都南下了，县城人手不足，不可能长期围剿山匪。但黑柱豹这伙人太危险，必须尽快剿灭。”

两人来到陈卫的住处，这是一间简陋的平房。陈卫点亮煤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屋内简单的陈设。

“三儿，屯子里最近怎么样？”陈卫给柳三江倒了杯热水。

“都挺好，日子比以前强多了。”柳三江双手捧着杯子，感受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