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水底神庙，旧神遗愿(第2页)

“旧神不是被封印。”他声音发哑，“是自愿沉眠。”

“为了阻止更可怕的存在复苏。”周九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摸出了那面青铜镜，镜面映着碑文，“我家祖训里提过，江底有‘守望者’，原来指的是这个。”

“神力应归信者所有！”

暴喝声震得石柱嗡嗡作响。

申屠带着七个麻衣人从偏殿冲出来，他的麻衣沾着血，左眼蒙着黑布，刀疤从额角扯到下颌：“郭清，你以为能独占旧神？当年你阿爹坏我大事，今天你也得死！”

柳如烟的符阵瞬间展开，三张震雷符钉在四个角落，蓝色电弧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周九娘咬破舌尖，血雾喷在青铜镜上，镜面映出的碑文突然发出金光，照得麻衣人睁不开眼。

白七却在此时退到石碑后，指尖按在碑底的凹陷处——那是个鱼形的槽。

“小心！”郭清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白七按下的瞬间，整座神庙剧烈震动，头顶的藻井“轰”地塌下一块，碎石砸在柳如烟的符阵上，电弧劈里啪啦乱闪。

申屠趁机甩出七把淬毒的飞针，郭清旋身挡在周九娘前，短刀“当”地磕飞三把，剩下四把扎进他的左肩。

“清哥！”柳如烟的雷火符劈向申屠，却被他的麻衣卷住。

符火在麻衣上烧出洞，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咒文——那是用活人血画的禁咒。

“你们都在找答案。”

清冷的声音盖过所有喧嚣。

神秘女子从石碑后走出，她的裙裾没有沾一滴水，发间的玉簪闪着幽光，“却不知答案早写在你们的血脉里。”她看向郭清，“你是御神者的最后继承者，也是唯一能唤醒旧神的人。”

“那契约？”郭清扯下左肩的飞针，血珠在水下飘成红珠，“为何成了诅咒？”

女子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坍塌的藻井，扫过申屠扭曲的脸，扫过白七灰败的瞳孔：“因为契约本就是枷锁。”她伸手按在石碑上，“用来束缚你的选择。”

石碑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郭清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四周的石柱、符阵、麻衣人都不见了，只剩一片虚无空间。

他面前浮着一面水镜，镜中画面走马灯似的转：四喜举着拨浪鼓笑，阿爹焦黑的手抚过他的脸，江底那道漆黑怪影正顺着水流往上爬，还有未来的自己——跪在祭坛前，将旧神的神魂锁进锁链。

“你若唤醒旧神。”水镜泛起涟漪，“便要背负祂的宿命。”

郭清望着镜中自己颤抖的手。

他想起阿娘说“清儿要活”，想起四喜说“清哥哥不是说能治好我吗”，想起阿爹攥着残碑冲进火场时的背影。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向水镜中央。

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整座神庙剧烈震颤。

郭清听见深渊里传来古老的咆哮，像被封印千年的困兽终于挣断锁链。

水镜上裂开蛛网般的细纹，他看见柳如烟在喊他的名字，周九娘在撕符咒，白七的玉簪掉在地上，申屠的刀疤在抽搐——然后，一切都被黑暗吞没。

黑暗中，有个声音轻轻说：“契约已毁，审判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