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神狱幽影，旧敌再临

石阶尽头的霉味被清甜的艾草松脂香冲散时，郭清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香气太熟悉了——像极了阿娘临终前用松枝煮的药汤，混着祠堂里供奉的艾草香。

他摸了摸心口正在消退的金纹，血契的灼热感还残留在指尖，却被神像下那团突然浮起的玉简搅得七上八下。

“这是......“周九娘的铜铃刚发出清响，玉简便开始流转古字。

郭清盯着那些扭曲的纹路，喉结动了动——他认得其中几个符号，是阿爹教他画在驱邪符上的镇鬼咒，可此刻它们却像活物般游移，最终凝成的影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旧神被锁链穿透胸膛的瞬间，郭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听见柳如烟倒抽冷气的声音，吴二狗竹篓里的拨浪鼓“啪嗒“掉在地上，周九娘的银针在指缝间泛着冷光。

最让他心悸的是旧神的眼睛，那道目光像根烧红的铁钎，直接扎进他的瞳孔，疼得他险些栽倒。

“轰——“

地面震动的刹那，郭清本能地去扶身侧的岩壁。

碎石簌簌落进衣领，他却盯着神像背后的阴影——那里有团墨色正在凝聚，像被风揉碎又强行捏拢的乌云。

吴二狗突然攥住他手腕，掌心烫得惊人：“走......祂要醒了......“

可那团墨色凝聚得太快。

郭清听见锁链碰撞的轻响，和影像里捆住旧神的锁链声分毫不差。

等黑影完全显形时，他甚至能看清对方裙角的暗纹——是某种他从未见过的云雷纹，却让他心口的金纹又开始发烫。

“你们......闯入了不该来的禁地。“

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铁片，刮得人耳膜生疼。

郭清抬头，只见女子面容模糊，唯余一双眼睛冷得像深潭底的寒石。

柳如烟的剑已经出鞘，剑尖微微发颤——她不是害怕，是愤怒，郭清知道，这是她感知到危险时的习惯动作。

周九娘的银针已经扣在掌心，指节因用力泛白；吴二狗蹲在地上，额头抵着膝盖，喉咙里发出闷哼，竹篓里的拨浪鼓还在“咚咚“响，像极了四喜追着他跑时的笑声。

石长老突然单膝跪地。

这个总爱捋着花白胡子说“山民本分“的老人，此刻后背绷得笔直：“归途守护者......您为何还在此地？“

“因为契约未断，枷锁未除。“女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郭清脸上，“他是钥匙......也是容器。“

“容器？“郭清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心口的金纹突然灼烧起来，疼得他踉跄两步。

柳如烟的剑立刻横在他身前，剑尖却微微偏向守护者——她在戒备，但更在护着他。

周九娘的银针“唰“地射出一枚，钉在两人中间的地面，银芒流转间隔开一道屏障。

吴二狗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泛着诡异的幽蓝，和之前完全不同：“她说的是真的......他身体里有旧神的碎片......“

“住口！“郭清吼道。

可下一秒，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自己站在完整的神像前，身后是身披金甲的侍从，他们的服饰和影像里捆住旧神的锁链纹路一模一样。

旧神被锁链缠绕的身影就在他正前方，愤怒与哀伤的眼神穿透时空，直刺进他灵魂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