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逆咒之人，身不由己(第2页)

她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朱砂画的“破“字边缘已经发黑，“我家祖奶奶当年镇过黄河水煞，就靠这破煞符。“她踮脚将符纸按在石柱上，枯瘦的手压得指节发白，“这符专克邪祟借地脉生的根！“

符纸刚贴上，铁链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李三水看着那道愈合的裂缝再次崩开，这次不是暗红黏液，而是黑血——浓得化不开的黑血顺着石柱往下淌，滴在江滩上“滋啦“冒烟。

陈七的猎刀狠狠捅进裂缝，“咔“的一声，半根铁链“当啷“坠地，溅起的火星子落进黑血里，腾起一团黑雾。

江面炸响。

巨浪裹着碎冰劈头盖脸砸下来，李三水被冲得摔进芦苇丛，陈七抱着石柱才没被卷走。

等他抹开脸上的水，就看见浮石上的郭清正踉跄着后退，印诀散了，幽蓝的眼睛里翻涌着痛苦。

他的嘴角溢出黑血，却还在笑，笑声混着浪声，像极了那天四喜中邪时，水底下传来的呜咽。

“清哥儿！“李三水连滚带爬扑过去，在浮石边缘抓住郭清的手腕。

那手腕烫得惊人，可掌心的血痕却在消退，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抽走了。

郭清的瞳孔逐渐聚焦，却在看见李三水的瞬间又涣散了，他张了张嘴，吐出的字被浪声撕得支离破碎：“他说......我就是他......“

话音未落，他的眼白突然全被幽蓝浸透，整个人向后仰倒。

李三水拼尽全力拽住他的腰带，却感觉有股大力从江底涌来，拽得他膝盖重重磕在浮石上。

陈七扑过来帮忙，两人咬着牙往岸上拖，直到赵婆婆的铜铃在头顶摇响，那股力道才猛地一松。

郭清软绵绵地瘫在李三水怀里，额角撞在石头上，渗出的血珠混着江水，在他苍白的脸上洇成小朵红梅。

李三水颤抖着摸他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

云中鹤湿淋淋地从江里爬上来，剑还握在手里，剑尖指着翻涌的江面——那里不知何时漫起了红光，从江底往上渗，把月光都染成了血锈色。

“嗷——“

一声闷吼从江底传来，震得浮石都在晃。

李三水怀里的郭清突然抽搐起来，手指死死抠进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戳进骨头。

他的嘴唇开合，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呢喃，声音轻得像片被风吹散的纸：“我......谁......“

红光越漫越浓，连赵婆婆的铜铃都暗了下去。

陈七攥着断了半截的猎刀，老孙头往烟锅里填着艾草，云中鹤的剑在红光里泛着冷光。

众人望着江中心那团越来越亮的红，又低头看向怀里昏迷的祝师——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仿佛在做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李三水帮他理了理被江水打湿的额发，手指触到他发烫的耳垂时，听见他又轻轻说了句什么。

风裹着腥气灌进耳朵，李三水没听清，只看见郭清的睫毛在红光里颤动，像只被困在琥珀里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