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地下深处的秘密

地底下的轰鸣声像被人扯紧了弦，一声比一声急。

郭清能感觉到镇邪铃在腰间震得发烫，孝景的残魂正顺着铃身往他指尖钻，像团急着窜出来的火苗。

“裂缝在扩大。“云中鹤的剑尖挑起一缕黑红水，那水碰到剑气立刻发出“滋啦“的灼响，“怨气在找出口，若不截断根源，这乱葬岗的邪祟得掀翻十里村子。“他转头看郭清，眉峰压得低，“下去。“

郭清低头对上阿宝的眼睛。

小娃睫毛上还沾着刚才被吓出的泪，却咬着嘴唇没哭，只把攥着他衣角的手指又紧了紧。“郭哥哥走哪，阿宝就走哪。“小奶音里带着颤，倒比任何保证都实在。

“我护着孩子。“小梅摸出个铜铃挂在腰间——那是她祖父传下的避邪铃，“当年跟师父学走阴，这铃响三声，邪物不敢近身。“她冲郭清笑了笑，可指尖掐着药囊的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云中鹤当先踏进裂缝。

剑刃的银芒劈开黑暗，照出裂缝里湿滑的石壁，青苔混着腐泥往下淌，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郭清背着阿宝跟在中间，能感觉到小娃的心跳砸在他后颈，一下重过一下。

小梅走最后，避邪铃偶尔轻响，像根细针挑开逼仄的压抑。

“洞道在往下倾斜。“云中鹤的声音闷了些，剑尖突然顿住——前方的石壁上多了道半人高的豁口，黑黢黢的，像只睁着的怪眼。

郭清刚要说话，怀里的阿宝突然揪住他的耳朵。

小娃凑到他耳边，呼吸热乎乎的：“哥哥，孝景爷爷在铃铛里挠我脚心。“

镇邪铃确实在动。

郭清摸了摸铃身，残魂的波动里裹着股急切，像在说“快，快“。

他心下了然——孝景定是感应到了什么。

豁口后面是个巨大的洞穴。

云中鹤的剑光照不到顶，只能看见头顶垂着碗口粗的钟乳石，滴滴答答往下落着黑水。

洞穴中央立着座石砌的祭坛，石面爬满蛇形符文，每道纹路里都渗着幽绿的光，像无数只眼睛在眨。

“这是......“小梅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学医走南闯北，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符文——那些线条扭曲得违背常理，看久了太阳穴突突地疼。

郭清的镇邪铃突然炸响。

孝景的残魂疯狂翻涌，他甚至听见了残魂的低吼，像被踩了尾巴的狼。“阴魂祭台。“他喉咙发紧，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用活人怨气养邪灵，祭坛成之日，便是地脉腐之时。“

“滋——“

幽绿光芒猛地暴涨。

洞穴四壁的阴影里爬出无数黑影，有披头散发的女人，有断了腿的孩童，还有浑身冒血的壮汉。

他们的脸都泡得肿胀发白，嘴张得能塞进拳头，发出的尖啸却像指甲刮玻璃。

阿宝“哇“地哭出声，死死捂住耳朵。

郭清把他往怀里按了按，右手已经摸出三张镇邪符——这是他今早特意用朱砂混了黑驴血画的，专门克这种水浸的怨魂。

符纸刚捏在指尖，孝景的残魂就“唰“地钻了进去，符纸立刻泛起金红的光。

“背靠背！“云中鹤的剑划出半轮银月，最近的邪灵被剑气扫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团黑雾。

他反手把剑鞘抛给小梅，“拿这个敲邪灵的额头，能破他们的怨气锁。“

小梅接住剑鞘时手都在抖，可看了眼缩成小团的阿宝，突然咬了咬舌尖。

她抄起剑鞘砸向扑来的女邪灵，铜铃“叮铃“三声，那邪灵竟真的顿了顿——祖父说的没错，这铃能镇住刚成形的阴物。

郭清甩出第一张符。

金红光团裹着邪灵，“轰“地炸成火星。

他能感觉到孝景的残魂在符里翻涌，像在欢呼。

第二张符刚要出手，祭坛上的幽绿光突然刺得人睁不开眼。

“郭清！“云中鹤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祭坛！“

等郭清勉强睁开眼，就看见祭坛中央裂开道黑洞，一只漆黑的巨手正从中缓缓伸出。

那手有两人高，指甲长得像弯刀，手背爬满青紫色的血管，每根血管里都淌着和黑红水一样的腐液。

“那是......“小梅的避邪铃碎了。

铜片“当啷“掉在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捏得太用力，指缝里全是血。

郭清的镇邪铃烫得能烙红皮肤。

孝景的残魂疯狂撞击铃壁，他甚至听见了残魂的嘶吼：“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