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移动“城堡”

随着麦格教授魔杖划出最后一道复杂的轨迹，创始人之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船身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变形。斯内普感觉一股奇异的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却又在瞬间消失无踪。

他低头看去，自己的手不见了，长袍不见了，甚至连脚下坚实的甲板都消失了。

斯内普能感到船舶在脚下移动，虽然往下望去，看到的不是甲板，而是和头顶一样深邃幽蓝的水域。仿佛他只剩下一双眼睛，漂浮在这片几乎无光的深水中。

他能听见船体破开水波的哗啦声，能触摸到手里握着的魔杖的质感，甚至看到有银色鱼群从身边游过，好奇地绕着这片无形的障碍物打转。

悬挂在桅杆上的油灯的光芒依然存在，像悬浮在虚空中的金色光球，照亮周围一小片水域，却照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口蠕动着想要出来。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缠绕上他的脖颈。是纳吉尼。

“不，现在不行。”斯内普下意识伸手，将小蛇往衣领里摁了摁，阻止她游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碰到了纳吉尼冰凉的鳞片。他轻轻将小蛇往衣领里推了推，低声道：“别出来，现在不安全。”

纳吉尼蹭了蹭他的手指，听话地缩了回去，只偶尔用分叉的信子轻舔他的皮肤，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这时，船舱门发出轻轻的吱呀一声响。斯内普转过头——如果他现在还有头的话——却没不见任何开门的人影。

“米勒娃，”弗立维教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隐形效果是不是太彻底了？”

“噢，抱歉，”麦格教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甲板上响起，带着一丝懊恼，“不应该是全部隐形，从外面看不见我们就足够了。”

空气中传来魔杖挥过的声音。

一阵魔法波动掠过全身，仿佛有人用橡皮擦去了隐形的效果，斯内普先是看到自己的双手重新出现在视野中，然后是长袍、靴子，最后是整个身体。

甲板上像显影药水中的照片般，逐渐显现出所有人的身影。

几个低年级学生正鬼鬼祟祟地站在舱门边上，显然被眼前的水下景观惊呆了，张大嘴巴站在原地。

其中一个叫史密斯的一年级赫奇帕奇甚至伸手去触碰魔法屏障。当他的手指碰到那层无形的薄膜时，发出一声惊叫。

“别担心，”弗立维教授尖声说道，踮起脚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屏障非常牢固，不会让你们掉出去的。不过，还是请把手收回来，以防万一。”

斯内普低下头，发现纳吉尼的脑袋又从领口探了出来，绿色的眼睛渴望地盯着船外穿梭的鱼群。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不行，外面是深水。”小蛇失望地嘶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缩了回去。

令他意外的是，麦格教授没有责备那些偷偷溜出来的学生，反而向着他们招手。

“过来，站到甲板上来。”她点亮魔杖，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更大范围的水域，“看那边，黑湖的人鱼村落，你们可能很多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随着麦格教授的引导和指示，越来越多的学生走出船舱。

甲板上很快站上了几十个学生，还有十几个家养小精灵端着热可可穿梭其间。

魔杖荧光所指之处，隐约可见水草间错落的石屋轮廓，上面斑斑点点地沾着水藻。人鱼小村庄的广场中央，则耸立着一座粗糙的雕像：一个用巨石雕刻成的大人鱼，手持三叉戟，威严地俯视着村庄。

几条小人鱼注意到水流被扰动，从那些黑乎乎的窗户里游出，疑惑地伸手感受着水流的波动。

他们的父辈从船后游回了村庄，站在自己孩子们的一旁，向着看不见的霍格沃茨师生挥手致意。

“人鱼有特殊的感知能力，”麦格教授站在船头解释道，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他们能察觉到魔法波动。”她转向所有学生，“同学们，这是我们旅途的第一站。

“大家不必紧张，往后的日子里，你们将在这艘船上接受霍格沃茨的魔法教育。未来，我与所有老师将会全力保障大家的安全。”

斯内普注意到她的声音虽然坚定，但握着魔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他皱了皱眉，正想上前，却被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

“社长，”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悄悄挪到他身边，浅棕色的辫子被水光映得发蓝。她不安地绞着手指，“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斯内普的目光从一条从船外游过的巨乌贼身上移开。它的触须拂过魔法屏障时留下了转瞬即逝的虹彩。

“我们会去很多地方，”他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们将在广袤的陆地上行走；我们将在无垠的海洋里漂游；我们将在辽阔的天空中飞行。直至……”他停顿了一下，“回到霍格沃茨的城堡。”

女孩似乎有些不解，眼睛里既有好奇也有担忧。

看到她睁大的眼睛，斯内普补充道：“我们会去很多有趣的地方，比起那些留在城堡里的同学，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真的吗？”周围几个学生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的眼睛亮了起来。

斯内普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低年级学生，他们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当然。”斯内普点点头，看着小巫师们脸上的担忧逐渐被期待取代。

孩子们忘记了恐惧，开始兴奋地讨论起可能的目的地。

不知航行了多久，创始人之舟突然轻微震动。船首开始上仰，像被无形的手托起。

斯内普立刻稳住脚步，看到麦格教授快步走向船头，魔杖高举。

“准备浮出水面！”她宣布道。

随着一阵水波微微荡漾，船身无声地突破水面。月光如银纱般倾泻而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斯内普眨了眨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他们身处一条宽阔的河流中央，远处是高耸的建筑，千万盏灯火将夜空染成橙红。

一座雄伟的索桥横跨河面，桥身上车辆川流不息，红色尾灯连成流动的光河；巨大的弯月正从桥座间缓缓升起，铜黄色的月面上城市灯光闪烁如星辰；近旁的河岸上，行人悠悠，对身边的魔法船只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