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二十)(第2页)
江语转过头,眼睛望向窗外,不想那些小秘密被看穿。
“还说不记得,是谁肩膀麻了都不敢动,你才能睡那么香的。”
“那现在不是轮到我还债了…”
“都是我自愿的,用不着你还。”
“你不困了是吧,说这么起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
看起来,江语就像藏在季子禾感情的单面镜背后,蜷缩在“榆木脑袋”的佯装里,默不回应。镜子背后的她,挣扎一番后,才决定走出去,于是在那些别别扭扭的不经意里,给予季子禾迟到的回应。
“你属狗的吗?嗅来嗅去的。”
“江语?”
季子禾的头从江语的肩膀上擡了起来。
“你平时都用什么香水?”
“我什么时候用过香水?”
“可是我总能在你身上闻到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形容不上来,所以问一下。”
“可能是沐浴露之类吧,我也不知道…”
关于这个味道的记忆,最早是在高中,与其说是气味,不如形容他为一种感觉。
那次拥抱过后,季子禾换了无数种洗衣液,可始终找不到一点类似。
直到那晚,江语穿着自己的睡衣,用了和自己一样的洗护,他还是在互相靠近时,察觉到那抹特别。
他于是像一只撒娇的大型犬,嗅着只属于自己的安适和眷恋。
江语轻轻挪动季子禾抱着的手臂,把他往高处垫了垫,五指挡在他因光线直射而皱褶的眼皮前。遇到急刹或路面颠簸,江语都使力撑着他的脖子,减小晃动的可能,生怕弄醒了季子禾。
十几公里的路程,公交车摇摇晃晃了将近两个小时。
回到家里,季子禾鞋子一脱,三步并作两步,倒在沙发上。
江语把提着他没顾上穿的拖鞋,放在沙发边。
“回房间睡啦!”
“你要看电影的吧,我就在这儿睡,不然你会害怕的。”
季子禾在沙发上赖赖唧唧的不起身,夹着个抱枕。
江语懒得跟他争辩,走到卧室里,拿了枕头和被子出来。季子禾脱下外套,任江语给他掖被角,整个人被裹了起来。
江语随手拿了包里的零食,坐在蒲团垫上,靠着软软的沙发,稍微盖着一点从沙发上掉下来的被子。
身后的呼吸好像变得平稳,江语放下零食,房间里有更吸引人的东西,她自然顾不得还在播放片头的电影了。
“头发软软的,靠在我肩膀上的时候,痒酥酥的,眼睛应该是双眼皮,睫毛比我还长,凭什么…鼻子圆圆的,鼻头有点方,像小狗一样。”
江语用手指丈量季子禾的眼睛。
“一、二、三…”
“三庭五眼,长得还挺标致的。”
电影开场后,五颜六色的画面投影闪烁在季子禾脸上,江语去房间拿了眼罩。巴掌大的脸,戴上眼罩后就只剩下嘴巴露在外面。
江语指腹轻轻拨弄着粉嫩的两瓣,湿润的呼吸缠上她的指尖,汗毛直立。电影的配乐暧昧不清,江语的手指被夹在牙齿之间。
“啊!”
她猛地抽出手指,在空气中甩动止痛。
季子禾得逞地偏过头去,有点难为情地掩在被子里偷笑。
“你,你没睡着啊?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江语堂皇。
“你那沾床就睡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季子禾稍稍侧过身,撑着头,没有完全张开的眼睛里,关不住的嘚瑟。
“不过我们睡不着的人也有福气。”
“睡不着还有福气了?”
“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福气。”
江语被说的有点心虚,咬着嘴唇转过身,伸长着手去堵住季子禾的嘴巴。
季子禾浸泡在江语的真心话里,快溺死了也不挣扎,反倒想在里面扎个猛子。
江语的回忆里抽出来一些零星的碎片,带着不规则棱角,刺痛了她的神经,她想了想还是牵起季子禾的手。
“只要你能明白,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才喜欢你的…”
突如其来的真挚,季子禾愣了神。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感情。”
季子禾把江语的手攥在怀里,又觉不够,轻轻吻在她的手背上。
“盖章。”
江语探身,唇瓣相接。
吃了安定剂很快就睡着的季子禾,还紧紧牵着江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