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二十四)(第2页)
走到一片空地,陈义晨往地上一躺,站起身来,并着脚往前挤了几步。
“对你要求也不高,这儿,大概1米8。”
池嘉笙站到陈义晨大致量的位置,陈义晨则在起跳线旁给江语指导姿势。
“你还真是够豁得出去,地上脏不脏。”
江语帮陈义晨拍拍衣服上的灰,看着似乎触手可及但又跳不过去的池嘉笙的位置。
“1米8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我了?”
江语摇头晃脑,在起跳处踌躇。
“来,眼睛往远处,超过池嘉笙的地方看,摆臂,然后跳就行了。”
陈义晨一边讲解技术要点,一边手脚并用地演示。
江语照葫芦画瓢地,两脚开立,与肩同宽,两臂前后摆动,摆动,摆动,摆动…
陈义晨还在卡着点,准备喊“三、二、一、跳”的口号,喊了好几遍,这要跳的人还留在原地。
“大姐,你是要跳还是不跳啊?”
池嘉笙在终点等得心焦。
“我再找找感觉,别慌。”
江语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前面,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陈义晨跟着着急。
“你看,就这么轻松一跳不就行了,怎么感觉你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行。”
陈义晨漫不经心的一跳,让江语更加不敢动了。
“陈义晨,你这不是能跳吗?”
陈义晨只是用了三四成力气,就跳到了池嘉笙旁边,倚靠着她站。
“我这都没敢使劲儿,我一使劲儿我就感觉,汹涌澎湃你能懂吗?”
陈义晨的手在空中来回舞动,“嗯嗯啊啊”地比划着一些只可意会的事儿。
终于,无限循环往复的摆臂停止了,江语带着满满的决心,跳了出去,“嗙”的一声,落在了伸手都够不到池嘉笙的位置。
池嘉笙为了保护她本就脆弱的自信,偷偷往前移了一小步,却被直言不讳的陈教练拆穿。
“你这,1米6都不到,重新跳。”
“啊,我真的不行!求你放过我,我去跑3000,我发誓就算走,也把它走完的!”
“3000已经开跑了,你别想了。”
江语崩溃,靠摆臂建立起的心态一整个坍塌崩坏。
“你就是摆臂久了才跳不远,快点过来我继续教你。”
“去吧去吧,陈教练都说要教你了。”
池嘉笙和陈义晨连哄带骗,好说歹说,跟逗小孩儿一样,这才把江语重新安在起跳线上。
“首先,摆臂,是为了有一个向上的力,把身体提起来,重点在蹬地往上蹦。你摆臂摆久了,都没劲儿了,怎么跳的远。”
说着又演示了一遍分解动作,甚至是上手抠动作的地步了。
江语又跳了出去,只是跟上次的落地点没太大差距,甚至是不如第一次跳的远。
江语灰心失意,脸上写满了不愿再跳。一旁的陈义晨突然爆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哎呦,哎呦,我肚子好痛。”
池嘉笙不明缘由,还以为她是痛经,关切地凑上前。
“江语,你中考跳1米7绝对是老师给加了同情分。”
陈义晨艰难站起身来。
“江语,来,来,你自己感受一下。”
陈义晨把江语的手往上提,停顿几秒后又把她的手拉到后面,模拟她摆臂时的状态。
“你觉得你该在什么时候跳,才能跳的远。”
“向上摆的时候?”
“对呀,你刚刚是手甩到后面的时候跳的,相当于他在把你往后拽,那你这时候跳,能行嘛。”
池嘉笙这才知道方才陈义晨捧腹大笑的原因。
得教练真传,江语这次主动回到起跳线处,似乎挺有信心的。
摆臂酝酿的时间确实短了,也在感受出手和收手不同的发力感,然后终于往前一跳。
“这次不错,至少姿势发力什么的都对了。”
收获陈教练的鼓励,江语忽然来劲了。她站在起跳线上,一遍又一遍地跳,直到观战的俩人从站着到坐着,再后来干脆不看了,听见落地声就直接鼓掌欢呼。
这次,江语还站在原地,就收获了一阵灵魂含量为零的欢呼,她叉着腰站着,控诉她俩。
“你们俩真是够敷衍的,陈义晨我可是替你出战的好吗?”
“你已经很熟练了,保存一下体力吧,别等会儿比赛的时候跳不动了。”
江语在陈义晨的劝阻下,挤进两人中间,瘫在长椅上休息。
“快快,广播在喊了,跳远的运动员检录了。”
耳朵尖的池嘉笙听到了广播的通知,把俩人从长椅上揪起来。
“教练,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江语边说,边站在起跳线上,找刚刚的状态。
“有什么好紧张的,就按你刚刚那样,随便跳。”
两人保驾护航,江语被一路护送到检录处,排在运动员的队列中。
偶遇刚比完的陈南桥和许之然。
“陈义晨,你不去检录吗?我看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呀。”
“我不太舒服,这不,江语‘替父从军’。”
陈义晨给陈南桥指队伍里,失去灵魂,一副任人宰割模样的江语。
“那我要好好欣赏一下了,许之然你不留下来给加个油?”
陈南桥扭着许之然的手臂不让他走。
“许之然你还有项目要参加吧,快去,别耽误了。”
陈南桥和许之然茫然相觑,不明白这道突如其来的“逐客令”。
许之然识趣地借口走开了。
陈南桥非要留下,刨根问底,软磨硬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