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拿的什么脏东西！(第2页)

方东明的筷子重重落在骨瓷碗沿，浓眉拧成个川字：“成何体统，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爸您别生气，” 方雨苒适时递上热毛巾，指甲在父亲手背上轻轻划过，“他呀，就是被孤儿院的野路子惯坏了，哪懂咱们方家的规矩？” 她转身时故意撞响身后的银质烛台，鎏金烛泪正顺着雕花淌成蜿蜒的线，“不过这样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在咱们家 ——” 眼尾余光扫过方振憋笑的脸，“可不是谁都能蹬鼻子上脸的。”

柳如烟用湿巾反复擦拭方城碰过的餐碟，仿佛那上面还留着孤儿院的霉味：“到底是没娘教的孩子……”

水晶吊灯在寂静中轻轻摇晃，刀叉相触的声响重新响起。

方雨苒叉起一块龙虾肉，胭脂色口红在瓷盘上印出个完美的唇印：“以后啊，就得常教教他规矩，省得出去丢咱们方家的脸 ——”

话到一半方雨苒突然顿住，因为她看见厨房方向闪过道黑影，那个本该躲在房间里抹泪的身影，此刻正握着个滴着水的东西，逆着光一步步走来

“怎么，知道错——”方雨苒话尾突然哽在喉头。

银质烛台的光晃花了她的眼，直到那截灰扑扑的物体在餐桌投下阴影，她才看清方城掌心攥着的 —— 是半块泡发的、沾满菜渣的洗碗海绵，污水顺着指缝滴在她刚擦干净的桌布上，像朵恶心的墨菊慢慢绽放。

“你、你拿的什么脏东西！” 水晶杯在她颤抖的手中倾斜，柠檬水泼湿了绣着鸢尾花的餐垫。

方东明的茶杯 “当啷” 摔在地上，柳如烟的湿巾从指间滑落，唯有方振还维持着举叉的姿势，盯着海绵里蠕动的不明物体，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方城笑了起来：“四姐不是说我嘴里脏吗？” 他逼近时带起的风掀动了她的真丝衬衫领口，“刚好用厨房的‘宝贝’给你清清嘴——” 海绵怼上来的瞬间，方雨苒终于看清那上面卡着的半截烂菜叶，和她今早扔进垃圾桶的沙拉残渣一模一样。“啪”的一声，方城的拇指碾住她下巴的蝶骨，指尖施力让她牙关被迫张开。海绵戳进齿间时，腐臭味混着清洁剂的刺鼻气息灌进口腔，方雨苒瞪大眼睛，指甲在桌面抓出五道白痕。

“唔——！”她疯狂捶打桌面，骨瓷碗碟震得叮当作响。

方东明的茶杯“砰”地磕在桌沿，柳如烟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只有方城垂眸盯着她扭曲的脸，指腹碾过她颤抖的下巴：“四姐不是爱说教吗？这下嘴干净了，才能好好讲道理吧？”

海绵抽出的瞬间，方雨苒剧烈干呕着趴倒在桌上，发丝黏在汗津津的额角。

方城随手把海绵甩进盛龙虾的白瓷盘，拍了拍掌心，转身时扫过满桌青白的脸色：“各位慢用，毕竟——脏了的嘴，配脏了的菜，才叫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