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归 作品

149、IF线番外——贫穷学神和他的天降未婚夫(2)

    于怀鹤的家離学校不远不近,他一般骑自行車过来,但没有载人的经验。而归雪间穿着一身很长的睡袍,衣角好像很容易卷进自行車的锁链里,又或者会不小心从车后座上摔下去。听起来这么简單的事,对于归雪间而言竟然很危險。

    于是选择了打车。

    目的地是一个非常老舊的小区,开进去很麻烦,司机停在了小区外。

    下了车,归雪间混乱的思绪才稍稍平复,他轻声问:“你也知道我么?”

    于怀鹤点了下头:“听过你的名字。”

    从小区门口到單元樓下不过几百米的路程,三言两语间,于怀鹤奖归雪间出现在学校门口的前因后果问得清清楚楚。

    包括归雪间过去十年都被囚禁在偏远的别墅,被当作一个心脏的容器,这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

    于怀鹤全都相信,没有怀疑,只是询问了一些细节。

    直至走到樓下,没有电梯,而于怀鹤的家在顶楼,归雪间感觉到绝望。

    六楼不算高,但对凌晨三点钟偷跑出来,体力不支的归雪间而言很难,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山。

    一边的扶手锈迹斑斑,归雪间伸出手,想要搭上去借力,却在半途被抓住了。

    归雪间偏过头,朝身旁看去。

    于怀鹤鬆开他的手,抬起腿,很轻鬆地往上跨了好几节楼梯,居高临下地望着归雪间。

    他的神情平静,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我背你。”

    归雪间:“?”

    在之前漫长的十年间,归雪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别墅的佣人拿很高的工资,也绝对遵循管家定下的规矩,几乎不在归雪间的视线中出没,从不和他交谈。这样的环境中,归雪间独自一人,无聊到和不能互动的网课录播中的老师交谈,更是从未和任何人有过肢体上的接触。

    难道在外面的世界,背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归雪间很疑惑,又觉得这样的接触对自己来说太超过了。

    他想说自己可以,却被小口小口的喘息声出卖了。

    ……他真的不太行。

    片刻的对视后,归雪间屈服了。

    不太熟练地趴到于怀鹤的后背上,归雪间的身体很紧绷,手脚一副不知道该往何处摆放的样子,很是纠结,最后只好胡思乱想,神游天外。

    按照照片上的日期来算,于怀鹤也是未成年,身量是很高,后背却不像成年人那样宽阔。

    有点薄。

    归雪间却没有担心会从于怀鹤的后背跌下去,这个走的很稳,一步接着一步往上。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后,归雪间尝试着放松身体,慢慢低下头,臉贴在了于怀鹤的后背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怀鹤好像也僵了一下。到了六楼,归雪间重回地面。于怀鹤用钥匙打开门,归雪间走入其中。这是一间老房子,墙壁上有少许裂痕,里面的家具不多,打扫得十分整洁。看起来和归雪间过去的住所有天壤之别。但归雪间想要逃離从前的别墅,留在这里。于怀鹤回过头,问:“洗澡么?”归雪间看着沾满尘土的睡袍边缘,点了下头。浴室和卫生间之间隔了一扇玻璃门,空间狭窄,没有浴缸。归雪间拉下百叶窗,脱掉衣服,赤.裸着身体,什么都没想,打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归雪间的身体,水汽蒸腾,雾气弥漫,笼罩着整个浴室,一切都变得朦胧切模糊。归雪间反复回想今天做的事。

    凌晨三点钟决定逃跑,第一次独自穿过别墅的大门,沿着山路往下跑,抵达全世界唯一和自己有关联的未婚夫的身边。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归雪间甚至怀疑等自己醒来,他还是在别墅的房间里,只能透过窗户,看外面那棵垂丝海棠。

    梦忽然醒了,有人敲了一下门。

    于怀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洗太久会晕。”

    归雪间回过神,意識到自己真的不在那栋封闭的别墅里了,小声说:“我出来了。”

    他换上了于怀鹤的舊衣服,有点大了,从浴室中走出来。

    卧室的门开着,于怀鹤斜靠在床边,归雪间在这人眼神的示意下坐到了床上。

    被子是灰调的蓝,有阳光烘晒过的味道,很好闻。

    归雪间坐在床上,两个人离得很近,他有点不自在,低垂着头,衣领很大,露出脖颈处的皮肤。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了一件事,问:“阿姨……你的母亲换號码了吗?我打了是空号。”

    片刻后,于怀鹤回答:“不是。”

    于行竹是一个探险家,喜欢在世界各地冒險,不小心出了意外,于几年前去世。

    號码自然也成了空号。

    归雪间一怔,他没想到于怀鹤的母亲也去世了。

    不该问的。

    归雪间慢慢挪了挪,握住了于怀鹤的手。

    像是抱歉,又像是安慰。他没有这样的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只能依靠本能反應。

    于怀鹤任由他握着。

    归雪间不能克制地打了个哈欠。

    于怀鹤说:“这是我的床,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你要在这里睡么?”

    归雪间下意識觉得这样不太对,但实在是太困了,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偏过头,朝于怀鹤看去。

    眼前一片模糊,那张英俊的,锋芒毕露的臉也蒙上了一层水泽。

    他挣扎着问出最在意的问题:“管家……会不会过来抓我?”

    听到一个很肯定的回答:“不会。”

    归雪间的担心很多,在听到这句话后,好像全都消失了。

    他彻底闭上了眼。

    明明这个人和自己差不多大,但表现得镇定又平常,好像真的很靠谱,让人莫名地感到安全。在之前的人生中,归雪间很讨厌在失去意识时,有人停留在自己身边,那是一种监视。但此时此刻,冷的气息环绕在归雪间的身边,他知道是于怀鹤站在床边,正注视着自己,却放纵自己陷入困倦的本能中,沉沉睡去。于怀鹤偏过身,动作很轻地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