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重归于好(第2页)
“哗”地一声,妆奁处一应物件全被拂袖掀翻在地,满屋狼藉,能砸的东西丁楚容全都摔碎在地,但依旧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进去,而我不行?!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不就是仗着爬上将军的床,用身体换来将军的宠爱,我看她能威风几时!”
丁楚容妒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将苏怀黎碎尸万段,青莲埋头跪在一旁,双肩微耸,吓得噤声。
她突然盯着跪在地上的青莲:“抬起头来看我!说,我和苏怀黎谁的姿色更胜?”
青莲讷讷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癫狂如鬼魅的女人,忙又低下头:“奴、奴婢不敢妄言……”
西厢房的另一边,青莲匆匆离开后便进了苏怀黎的屋子,将适才发生的一幕如实禀告。
季棠在旁蹙眉道:“丁女一直留在府上也是个祸患,保不齐哪日又将消息泄露出去,阿妹,此人留不得,你该早些做决断。”
苏怀黎沉默了半晌,觉得她说得亦有理:“那就麻烦阿姐,替我去抓个人吧。”
*
新年过后,福音寺重新开寺,季棠陪着苏怀黎上山为众将士祈福,又求了平安符送给吴宴,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转眼到了初五,卯时将至,祝无恙随吴宴回营点兵,平川将军亲自为将士设坛祭旗,三军振奋,士气大涨,颇有排山倒海之势。
江南在明善邸待呆了几日后便来向苏怀黎辞行,说江枫离开前嘱托他务必静心苦修,来日接济苍生,如今师父不在,他更当自觉发奋,传承往生堂的衣钵。
丁楚容这几日屡屡碰壁,她也不知道为何祝无恙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一定是苏怀黎善妒,趁着得势在将军耳边吹枕边风,才让将军避她如蛇蝎。
苏怀黎一早送完江南,又忙着安排粥棚开张事宜,汝县接济的难民越来越多,百亩灾营眼看就要安置不下,一过完年,阿忠阿进就忙着规划土地,打算新建几个新的营房。
直至午时正点,她才得空回屋休憩,屋内却来一个不速之客。
苏怀黎心生不悦,表面上却还是平淡温和:“丁姑娘,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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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意?未经允许无故闯入他人屋内,未免有失礼数。”
丁楚容坐在方桌一侧的太师椅上,手上把玩着一条墨色金纹软绸腰带,这条腰带她曾在祝无恙的身上见过,如今竟然出现了在苏怀黎的房内,殊不知,见到这条腰带时,她的理智已然焚烧殆尽。
“苏小姐当真好手段,能让将军如此留恋你的身体,想必你床/上功夫该是十分了得,若非如此,怎会哄得祝将军连见我一面都不愿?你说,我要是将你这般行迹丑事宣扬出去,外头那些百姓得知施恩于自己的善人,竟是这般放浪形骸的风尘女子,该会作何感想?”
“你待嫁未婚之身却与男子私相授受,连女子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礼数?!”
丁楚容一口气将积攒在心头多日的恶念狠狠发泄出来,心中顿觉痛快无比。
没错,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只要她将苏女不知廉耻、与男子暗通款曲之事公之于众,她的名声烂了臭了,将军再怎么喜爱她,也不会容忍一个名声尽失的女子陪伴左右!
况且,聘为妻奔为妾,苏女婚前失身,日后哪怕入祝家的大门,也只能算作妾室!
她恨恨地盯着她,可还是不见其脸上一丝慌张与羞惭,与意料之中的反应大相庭径。
丁楚容瞬间拔高音量:“你为何不惧?!”
苏怀黎静静听她发泄,不仅不恼,反而哂笑一声:“我何惧之有?我与将军夫妻二人,行敦伦之礼乃天经地义,早在京城时,我父亲就接受了将军的聘礼与庚帖,他跪过我父亲,我亦与他跪拜过天地,怎能算私相授受?倒是丁姑娘,我好心救你,你却勾引我丈夫恩将仇报,书礼世家出身的闺秀,竟然连“廉耻”二字都不知如何写,当真令人咂舌。”
丁楚容脸上表情瞬间一僵:“不,这不可能!府上的丫鬟我问过了,你们根本没有夫妻之名!分明是你癔症发作,幻想出来的罢了!况且,你与将军若是夫妻,为何分居而眠?”
她却淡淡道:“丁姑娘不必着急,待会你便知道了。”
丁楚容胸腔内的心脏咚咚直跳,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冒上心头。
半晌后,西厢房院落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苏怀黎知时机已至,便起身道:“丁姑娘随我来吧。”
丁楚容脚底莫名一阵发软,如踩在团团棉花上,直至看到四五男子被季棠和霜月押解在地时,彻底站不住脚了。
“这大汉名为郑兵,非汝县人士,半个多月前,他们几个弟兄和你一起来了汝县,策划粥棚闹事一案,故意将我与将军引至县衙,而后你在县衙晕倒,借由丁家嫡女身份求将军搭救,顺理成章成了府上的客人,再后来,你借报恩之意,接近将军,将探听到的军事机密写入信笺,托他们找机会送给摄政王贺绍,丁姑娘,我说的这些,对与不对,你心中自有分晓。”
丁楚容脸色惨白,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她的指尖骤然掐入掌心,剧痛席卷全身后,方才慢慢冷静下来。
郑兵拿了她的信,肯定让驿站马不停地蹄送走,不可能留有证据在手中,没有证据,只剩空口白牙,怎么断言她做过这些事?!
“真是有劳苏小姐,费劲心思编排这样一出大戏栽赃于我,我压根不认识这些人,你说的这些事乃凭空捏造,我没做过,自然不会认!”
苏怀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与刘家的婚事本定于去岁十月,但因去岁皇帝龙驭上宾,贺绍发起宫变,这才取缔婚约,逃婚之由是你杜撰而成,刑部尚书刘忠良,也就是差点成为你公公的那位,现在就被囚在营中,他将实情如数告知于我,事实上,丁家早已沦为贺家的爪牙,我知你入府是为了做卧底探听机密,你又何须一再辩解?”
丁楚容强撑的心防轰然倒塌,险些瘫软在地:“不……不!我是有苦衷的,我丁家是受贺家的胁迫,你休得胡言!”
她眸底骤然迸发一丝骇然的精光,猛地拔下发髻上的簪子,狠狠朝人刺去。
苏怀黎眉心微蹙,侧身躲开,抬手擒住她的右手,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令丁楚容脸色大变,簪子径直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一旁之人都未预料到此女心肠如此歹毒,竟公然拔簪刺人,霜月余惊未消,骤然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人绑起来!”
士兵听命上前,丁楚容喊得撕心裂肺,场面一度极其混乱,苏怀黎正踌躇着如何处理这干人等,后背骤然抵上坚硬的胸膛,转身抬眸,却见祝无恙盛怒中夹杂些许慌乱的脸:“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无碍。”
丁楚容双手被强硬地反绑在身后,抬头见祝无恙来了,大喜过望:“将军,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是她,是苏怀黎蓄意污蔑我!”
“够了!”
祝无恙盛怒未消,胸腔仍然燃着怒火,盯着跪在地上一干人等,嗓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尔等皆为贺绍走狗,乃我军谋叛者,按军中严律,处以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