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祈雪(第2页)
苏怀黎抬眸看他,眼中罕见得泛起光亮,可话说出口却犹如冰天雪地中泼了一盆冷水。
“今夜我本想留宿东厢房,但现在很遗憾地通知你,你错失了这次机会。”
她气哼哼地想,莫说留宿,在京中传来平安的消息之前,她不会让他靠近自己半步!
祝无恙脸上骤然一沉,近在咫尺的机会就这样不翼而飞,放在谁的身上能够接受?
他暗自咬牙,唇角紧紧绷直,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惩罚我?”
他的阿黎变坏了,她明明可以直接拒绝,可非要在他面前袒露原有的计划,勾得他日思夜想,这不是惩罚是什么?
苏怀黎不置可否,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他顿时气焰全消,嗓音翻腾起浓浓的委屈:“那等你气消了再来找我。”
*
腊月中旬,贺绍斋戒三日后,着九章冕服,戴东珠朝珠,腰佩金钩玉带,浩浩荡荡地前往华严行宫。
仪仗队逶迤庄严,随行人马不下五千人,旌旗蔽空,声势浩大,宽阔的朱雀大街之上,却不见一个百姓的身影。
摄政王令,腊月十五当日,摄政王出宫代祭祈雪,为保祈雪顺利,当日子时过后,京畿地区内不可再有沿途百姓出行,恐惊扰仪仗,如若有违令者,决不轻饶。
丑时正点,仪仗队行至华严行宫,开启祭祀迎神的流程,行宫设有专门的雪坛,舞者面戴青面獠牙的面具,围着雪坛张牙舞爪地跳着祈雪舞,有人赤足踏于炭火之上,亦有人状似癫狂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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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地被军队把守着,饶是如何,贺绍心底还是有些不安。
他唤来钦天监监正,不满道:“本王已经采纳了你的建议出宫祈雪,可这些人为何戴着面具,在本王面前竟敢不露出真面目?”
监正卑躬屈膝道:“回王爷,这是历来的规矩,祈雪跳舞之人必须戴上面具,若以真面目示人,恐冲撞了神明,神明动怒,祈雪效果便大打折扣。”
贺绍面色愈加不忿,此行不过是借机宣扬他为国为民之心,堵上悠悠众口,至于所谓的祈雪成果,他并不在乎。
围着祭祀神坛跳舞的人各个手持利器,刀枪剑戟之声啮齿钻心,如同在他心上拉锯啃噬,听得他烦闷不已。
他转身欲走,耳边的箭矢声呼啸而过,浑身骤然绷紧,再低头一看,胸腔处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来人!快来人!护驾!有刺客!”
祭祀流程因一场袭击猝不及防地中断,大典上精心布置的觥杯酒盏掀翻在地,烛火肆意蔓延,现场如同沸鼎翻粥。
贺绍中箭后当场昏迷,被护送至行宫的紫宸殿中。
紫宸殿内乌泱泱地跪了数十人,全都是来请罪的,摄政王性情本就阴晴不定,嗜血暴虐,虽说眼下风波平息,但他胸中一箭,醒来之后一定会惩处一大批人。
跪在首位的是禁卫军统领贺承,此次祈雪之行又他负责安全护卫问题,他本是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因幼时跟在贺绍身边学过一些本领,这才得以提拔为禁卫军统领,素日里在京中呈呈威风也就罢了,哪遇到过今日这等场面?
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借照顾王爷之名,直接躲在着紫宸殿内,闭门不出。
好在对方人手不多,饶是体力强劲,战术诡谲,也抵不过他们几千禁卫军,不然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贺绍清醒时,已是翌日丑时。
胸中那一箭险些中了要害,随行的太医忙给他除疮止血,这才救了他一条性命。
贺承见人清醒,忙道:“王爷,您终于醒了,行刺的暗卫已经被禁卫军就地格杀,我们还活捉了一人,就等您醒后——”
“砰”的一声闷响,是铜盏撞击头部的声音,贺承额头上被砸出一个血窟窿,血液哗哗而下。
他顾不得擦拭鲜血,直径跪地磕头:“王爷恕罪,是臣护驾不力,王爷大人有大量,饶臣一命!”
贺绍浑浊的双眸充斥着狠戾:“狗彘不如的废物!本王许你差遣禁卫军之权,你就是这样报答本王的?!”
饶是被骂得牲畜不如,贺承也不敢置喙半分,一个劲地磕头请罪,须臾间,额头已经血肉模糊。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磕头请罪,偌大的紫宸殿,回荡起此起彼伏的磕头声。
半晌后,贺绍平下火气,乜了他一眼:“罢了,起来吧。”
贺氏一脉凋零,所出子嗣又良莠不齐,他膝下一双儿女,骄奢淫逸惯了,根本不顶用,贺承虽莽撞无能,好歹在关键时刻能推出来抗事,思及此,贺绍还是选择饶他这一回。
贺承如获大赦,起身后清了清嗓子:“你们都退下吧,王爷与我有要事相商。”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到贺绍跟前:“王爷您看,这是什么。”
令牌通体漆黑,深深地刻凿出一个“祝”字。
贺绍的瞳孔骤然紧缩,登时气血翻涌:“又是他!祝氏宵小,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猖狂作乱!”
“这令牌是臣从刺杀您的暗卫身上搜刮出来的,说来当真是巧,那位竟然也是个老熟人。”
贺绍没好气道:“有话直说。”
贺承忙应声:“那人正是公主的准驸马,刑部侍郎,苏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