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上药(第2页)

    看着铜炉中那不知从何而得来的肠/衣,苏怀黎才知自己又入了他的圈套。

    但她现下无力与他争执,趁着尚有一丝力气,提醒道:“快把东西处理了,别让人看见。”

    霜月一下午都不在,眼看着要到用晚膳的时辰了,这要是让别人瞧见,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人了。

    男人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现下一脸餍足之态,侧躺在她身旁,指尖拨开垂在额前的青丝,饶是被她“嫌弃”了一番,也甘之如饴。

    祝无恙又叫来热水,替她仔仔细细了擦去黏腻的热汗,后又涂上了白玉生肌膏。

    苏怀黎看着他将那肠/衣处理了之后,才终于放心睡过去。

    她亦不知霜月有没有进来过,醒来之时,屋内的束腰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

    她定睛一看,都是祝无恙拿手的淮扬菜,心口一软,便就不和他计较了。

    祝无恙自知理亏,趁她睡着之时便自己去厨房做了几道菜,放入铜胎温盘中,等人有了苏醒的迹象这才端了出来。

    *

    翌日,吴宴差人传来了消息:那名男子找到了。

    他得知苏怀黎被救之后,便一直盘桓在营地附近,伺机而动,吴宴领军出发时,特意放出假消息,让他误以为苏怀黎跟着大部队一起东行,于是一招诱敌深入,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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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成功擒获了贼人。

    不过遵从苏怀黎的嘱托,并非伤及性命,一路押送去了汝县。

    心下唯一一件牵挂之事也已落定,苏怀黎暗自松了一口,至少手上有了新的筹码,她也不必忌惮花栩,总有一日,她要剥下他那张面具。

    她嘴唇微微弯起,这神情分毫不差被祝无恙收入眼底,他淡道:“有这么开心?”

    苏怀黎一愣:“此前敌暗我明,如今我们手上亦有了花栩的把柄,日后行事也会更顺利些,不是吗?”

    她瞧见他眉眼间笼了一层淡淡的郁色,一晃而过,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祝无恙不置可否,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俯身将她横抱:“外头暄风暖日,我们出去逛逛吧。”

    苏怀黎自是欣喜,在营中和屋内养伤多日,要么就是在路上奔波,再不出去走走透透气,人都要发霉了。

    云栖镇避世而立,不受战火纷扰,二人在此地落脚,好似偷得浮生日闲,暂时不必理会朝廷动荡和敌军侵袭。

    她戴上轻纱帷帽,穿着西子色绣缠枝缎面襦裙,外罩蜜合色云锦褙子,祝无恙怕她着风受凉,又给她披上一件月白雪狐氅。

    两人乘着马车出门,下车后,苏怀黎便坐上红木轮椅,人生地不熟的反倒是自在,白日里逛着茶楼商铺,她买了些有趣的话本解解闷,暮色降临前回客栈、沐浴上药。

    三两日后,腿伤的血痂慢慢脱落,她试着下地行走,已经不再感到剧痛,她便知,他们该启程出发去汝县了。

    这几日,长风也传来了历都的近况,驻守在城池的兵马早已全数降服,此事没瞒多久便落入贺绍的耳中,他自是肝胆俱颤,立即派兵意图收复失地,宋阔日前率军前往焉都和宁州,镇压动乱,长风则留于历都驻守。

    是夜,她穿着缎面里衣依偎在他身侧,忍不住叹了一声,祝无恙轻笑:“舍不得?”

    她点了点头,眸色掠过一丝感伤,她贪恋避世的生活,厌倦尔虞我诈,刀光剑影。

    骤然想起林鸣海此前对她的质问,顿时心生迷惘。

    她的父亲是先帝的次子,她是郡主,身上流着李氏一族的血脉,从出生那刻起,便注定无法像个寻常百姓般不问世事,安于一隅。

    她抬眸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待铲除了奸佞,江山重新回了李氏的手中,我便能功成身退,从此再也不问世事了吗?”

    在此刻,她的确抱有一丝能够逃避的侥幸。

    可她深知,饶是杀了一个反贼,暗地里还有千万个反贼窥伺着皇座,届时由谁手握大权?长公主父母双亡,舅舅篡位夺权,大乾的官宦能容得下她吗?李修还小,尚不见帝王之姿,又是个怯懦的软心肠。

    祝无恙垂首看她,目光如炬,口吻坚定:“若你有意,无有不可。”

    他知道林鸣海藏了什么心思,但没人能逼迫她做出违心的决定,哪怕是他也不行。

    若她厌倦了世俗纷争,想要挣脱名缰利锁,李修倘若不行,他便会亲自从李氏宗亲中选一位有能力的藩王上位,虽不是先帝嫡出,但也不会让李氏大权旁落。

    若她思念故土,他会差人重新修葺枕月居,若她向往西州,他会兑现当年的诺言,提拔几位心腹,卸下平川将军的头衔,从此两人在西州隐居。

    当然,若她属意皇位,他愿做她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剑。

    如他所言,若君有意,无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