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往事(第2页)

    他只好轻咳一声:“已经不能人道了。”

    “?”苏怀黎愣怔住了。

    前日,那不正好是自己告诉祝无恙的那天?

    不能人道,对一名男子来说,是几乎灭顶的打击,他竟然下手如此……

    她很少会把残忍或狠毒二字与他扯上联系。

    她早已习惯了祝无恙温润体贴的一面,上战场哪有不杀人的,但祝无恙从不告诉她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久而久之,她都快忘了,他是杀戮无数的大将军。

    莫说是废了张铭,就算是杀个人,她也不应该震惊才是。

    那一把直直插入铁牛掌心的剑,自己恍惚中一瞥,血淋淋的画面还深深地印在脑中。

    张铭被折磨至不能人道,可以想象那画面是何等血腥,光是想想就令她生理不适。

    但哪怕如此,她还是不禁感慨道:“做得好。”

    这畜.生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苏怀景劝她:“你不必担心,此事全权交给我,你安心留在飞鸿馆即可。”

    妹妹性子内敛良善,不愿意因此事打搅馆中的宁静,他身为兄长,哪有不帮的道理。

    苏怀黎摇了摇头:“哪怕张家的事平定了,我还是得离开。”

    “为什么?”

    苏怀黎抬眸看他,眼中浮现一丝惆怅:“昨日我昏迷后,祝将军便请了大夫给我看病,我的身体大夫一查便知,他知道我女儿身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此时迟早会暴露的。

    “一切皆因我而起,我若还留在馆中,必定会招惹更多的麻烦。”她去意已决,当即起身。

    “等等。”

    被苏怀景出声喊住,苏怀黎投出困惑的目光。

    少顷,苏怀景脸上显现出少许尴尬之色:“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他不敢直视苏怀黎,声音越来越低:“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苏怀景十二岁那年决心出京游历,带上了干粮和盘缠后便从京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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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南下。

    他自幼饱读诗书,但未经历过什么挫折,只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

    他一路行至广陵城,广陵地处江南一带,没有京城那般庄严,却带有独特的婉约和温柔。

    异乡的美景一下子就吸引了他,年轻气盛的苏怀景寻了广陵城最奢华的酒楼落脚,谁料酒楼里的食客见他是个外地人,身着的长袍和佩饰价值不菲,趁他出门之时,尾随他到一处无人之地,三五人联合抢他身上的盘缠。

    苏怀景哪遇见过这种野蛮之事,他一介读书人,又手无寸铁,不过幸好得一位少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他揍跑了贼人。

    这位少侠,就是祝无恙。

    苏怀黎挑起细眉,果真如她所料,两人相识如此之早。

    她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后来呢?”

    苏怀景眼神闪烁:“后来,我继续南下,而祝将军往西北走,回了西州,直到三年前,我入朝为官,我们才再次有了交集。”

    这话看似说得滴水不漏,因着两人年龄相仿,祝无恙于苏怀景又有搭救之恩,同是入朝为官,苏怀景托他照顾一下自己的妹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问题就在于,若两人仅是萍水相逢,苏怀景又何须冒着包庇之罪的风险,第一时间替祝无恙瞒下纵火一事。

    两人定然不是泛泛之交,苏怀景有重要的事瞒着她。

    而且,隐瞒的实情或许与她的身世有关。

    她适才在他面前吐的那些苦水,是故意利用苏怀景的愧疚之心,套他的话。

    苏怀景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情,字斟句酌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你、你还生气吗?”

    苏怀黎隐藏住自己的心思。

    “阿黎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兄长的良苦用心,阿黎明白。”

    *

    吴松上门挑衅一事落幕,飞鸿馆又恢复了平静,馆中弟子继续按部就班的练习,但苏怀黎除外。

    她一战成名,替飞鸿馆挣了一次面子,再加之祝无恙显而易见地对她青睐有加,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更上了一个台阶。

    自从入飞鸿馆练剑以来,苏怀黎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恢复速度大大提升。

    休息久了,她倒是有些闲不住,想要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于是,她趁着众人都不在,换好衣服在松柏堂前选了一块空地练剑。

    苏怀黎换了衣服正准备出门,芙蓉牢记祝无恙临走前的嘱咐,上前劝说,结果苏怀黎一句“要是在飞鸿馆太闲了,就把她打发回苏府”,她立刻怂得不敢作声。

    芙蓉和云归没有明目张胆留在苏怀黎身边服侍和保护,谢原给两人安排了饭堂伙计的身份,以防众人起疑心。

    所以,谢原得空到松柏堂看望苏怀黎时,却见她比前些日子更加下了狠劲练习。

    苏怀黎堪堪练完一整套连招,呼吸还不太平稳,拿起一旁的面帕细细擦汗,颔首道:“谢师傅。”

    谢原哎呦了一声,忙把她搀扶到一旁。

    苏怀黎有些受宠若惊,谢原的手腕她是见识过的,前世自己在他手下可吃了不少苦。

    她不禁失笑:“谢师傅,您不必担心,我又不是瓷娃娃。”

    谢原当即否认道:“不,你现在可比瓷娃娃还宝贵。”

    京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但微风拂过脸颊之时,还是带着一股凉意,苏怀黎适才出的汗转瞬变凉,不禁让她起了个寒战。

    谢原生怕她又闹个小病,于是接连劝她回房。

    苏怀黎无法,只好应声回屋,又披上了一层外套,谢原这才罢休。

    屋内家具齐全,桌上甚至还摆了上好的云雾茶,甘甜可口。

    谢原难得坐下同她饮一杯热茶,两人倒是显出了几分惬意。

    苏怀黎徐徐饮下热茶,身子舒坦了不少。

    “谢师傅,昨日我昏迷之后应是又发生了许多事,不知长青馆的吴师傅如今怎样了?”

    她依稀记得,祝无恙将她抱回屋之前,冷声吩咐人把吴松绑起来。

    祝无恙那句“等我回来”是去处理吴松的事?还是去处理其他事了?

    谢原好似被热茶烫了一下,咳嗽一声地掩饰尴尬。

    这小娃娃问得如此直接,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开口。

    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思忖片刻后,他放下茶杯,如实道:“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