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第2页)
他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红衣斜搭在肩,气质贵气而疏离,可那一双桃花眼里,却盛着让人落泪的温柔。
“哭完了就吃点甜的。”他轻声说,“厨房还有糖水,我给你热一下。”
他说得像是理所当然,就像他们不是隔着命运千山万水的两个人,而是久居一室的亲密爱人。
清浔抬起头,眼角湿润,望着他。
灯光打在他脸上,那颗泪痣显得分外分明。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真正让人安心的,不是那些炽热短暂的亲昵。
而是像江时序这样,安安静静地守着你,听你说谎,帮你圆话,然后一句一句地告诉你。
没关系,你可以脆弱,可以伤心。
清浔喉咙哽住,说不出一句谢谢。
可她心里暖暖的,像是久违地被什么包裹住了。
这一刻,她终于卸下了一身伪装。
而江时序,一如既往地,接住了她全部的狼狈。
他没有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打听她心里的委屈。
可他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慰。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为你留一盏灯,一桌饭,一个家。
晚饭过后,两人仍坐在餐桌边,清浔喝着温热的糖水,掌心贴着碗壁,感受那一点点迟来的温度。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灯火像被温柔揉碎的星星,一盏盏映在玻璃上,晕开光斑,
室内的暖黄灯光也似乎随着这静谧氛围,变得愈发柔和。
清浔缓缓放下碗,余光瞥见对面江时序仍未动筷。
他坐得笔直,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茶杯边沿,眼睫垂下,在那双桃花眼下落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今天穿着一件藏红色家居衫,衣领微敞,露出锁骨和一截脖颈,神色安静,整个人比平时显得更加素净沉静。
清浔忽然想到什么,轻声问道:“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江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微微抬眸,眼神落在她脸上,略顿了一秒,才缓缓开口:“嗯……比之前好些了。”
清浔看着他,眉头微蹙:“你妈妈那边……还好吗?”
江时序看了她一眼,眼底神色柔了些,点了点头,声音低而清晰:“手术做得很成功,现在已经转入恢复期,情况稳定,医生说再过几周可以出院。”
他说得平静,但清浔听得出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放松和隐忍。
那段时间,她记得的。
他虽然嘴上总说“没事”,但眼底的疲惫根本藏不住。
每天他都不声不响地赶去医院陪床,一坐就是一整晚,再第二天早上回来继续上工,从不抱怨一句,也从不张扬。
即使有一次他晕倒在化妆间,
只有她知道,那是他连着七天没睡好,在医院里几乎整夜守着母亲。
那段时间,他一贯清冷疏离的气质中,也添了些沉重与疲倦,眼下的泪痣都显得更加寡淡,像是从艳色转成了灰调。
清浔记得她悄悄替他买了补品和眼罩,把医院夜班用的小暖炉偷偷寄到了病房。
江时序的眼神定定地望着她,良久才轻轻说了一句:“托你的福。那段时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