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送别(第2页)

    殿角铜漏恰好滴尽最后一刻,余音里那句“谢陛下隆恩”震得梁尘微颤。

    ……

    时近午时,洛阳城外旌旗猎猎。

    三千铁甲列阵待发,战马嘶鸣间,薛乘风一袭玄甲立于军前,腰间横刀映着阴云间漏下的天光。

    他正接过副将递来的军报,忽见城门口飘来一抹灼眼的红,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如一团不灭的烽火——世安公主竟未乘銮驾,只带着翠晴徒步而来。

    她穿着茜素红金线绣牡丹的广袖襦裙,衣袂翻飞。

    这身衣裳是五年前薛乘风平定党项时,特意从西域带回的茜草染就。

    此刻裹在她单薄的身躯上,衬得她眼角未消的红肿愈发刺目,泄露着高烧未退的痕迹。

    “殿下……”薛乘风玄铁护手下的指节因猛然收紧而发白。

    晨起辞别时,他特意未着戎装,只在她枕畔留下半枚玉珏作为迟了十年的定情信物。

    他未料她会来,甚至不愿她来。

    怔忡间,公主已踉跄踏过沙尘,行至马前。

    她从袖中取出个锦囊,素白指尖挑开系带,露出两缕紧紧交缠的青丝,是昨夜她趁他熟睡时剪下的。

    “凉州风沙烈。”她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却执意将锦囊系在他腰间甲胄上,“愿君以此为念,平安归来。”

    薛乘风单膝跪地,玄甲撞击地面铿然作响:“臣遵命。”

    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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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惜别,远处号角骤响,三千铁骑同时拔刀,寒光划破阴沉的天空。

    公主含笑颔首,薛乘风翻身上马,目光相接,如同第一次经历分离,竟有些不惯的无措。

    铁骑卷起的烟尘渐渐远去,直到最后一骑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公主才不可抑制地晃了晃身子。

    翠晴慌忙搀扶:“公主身子未愈,快些回府吧。”

    ……

    世安公主回到府中,服过药便昏沉睡去,梦境缠绕不算平静。

    再醒来时,窗外已是暮色昏沉。

    鎏金烛台上新点的宫灯在纱帐外投下摇曳的光晕,映得她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病容。

    “公主醒了?”水芝立即放下手中药碾,轻手轻脚将软枕垫在她腰后。

    见她因这轻微动作蹙起眉头喘息,指尖立即按上她腕脉,稍顿,确认无碍,才询问:“药膳温在厨房,可要传膳?”

    世安公主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待那阵眩晕过去才开口,声音比窗纱还轻飘:“这会没胃口,且放着罢。”

    想着暮暑未消的燥热确实影响食欲,不如等夜露降下再劝膳,水芝也不强劝,默默退至一旁,动作柔缓地为她打着扇。

    少顷,绢纱团扇摇动的凉风里,忽听得门外玉磬轻响,翠晴入内禀告:“公主,焕大将军来了。”

    世安公主仍倚在枕上未动,没有起身更衣的意思,直接吩咐:“带她过来吧。”

    “是。”

    焕游笙已换下甲胄着常装而来。

    进入寝殿,她目光迅速扫过公主气色,方才行礼:“公主。”

    世安公主一见她,脸上便漾开笑意,病容都生动几分,伸手轻拍床沿:“焕姐姐,快坐到床边来。”

    亲昵的态度一如往昔。

    然而焕游笙却敛起裙裾,端端正正跪在榻前的织金地毯上。

    世安公主微怔,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与不解:“焕姐姐?这是怎么了?”

    “臣,有罪。”焕游笙的声音低沉下去,透着郑重与紧绷。

    她双手置于身前,额头几乎要触及交叠的手背,行了一个极其正式的请罪礼:“前夜……公主遇险,臣……一直在场。未能及时现身护驾,竟令公主身处险境,受此惊吓,以致凤体违和……”

    她的声音艰涩,字字如从齿缝挤出,浸满自责:“此乃臣失职渎职之大过,罪无可赦。请公主……降罪责罚。”

    世安公主没有立刻回应,只悬在空中的手缓缓落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翠晴和水芝依言退下。

    寝殿内只剩下两人,熏香的气息在静谧中愈发浓郁,空气仿佛凝固。

    焕游笙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撞击胸膛,她维持着俯首姿态,不敢抬头去看公主此刻的神情。

    短暂的死寂如同沉重的帷幕落下,压得她指尖冰凉。

    就在焕游笙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时,一声极轻、却又清晰无比的笑声打破了沉寂。

    焕游笙猛地抬头,只见世安公主斜倚在软枕上,苍白的脸上竟浮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无奈的笑,正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清澈见底,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傻瓜焕姐姐,”公主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我知道啊。”

    焕游笙疑心自己是否听错了。

    小剧场:

    世安公主:想不到吧!我,钮祜禄·世安·2.0!可把我厉害坏了!明察秋毫!叉会儿腰!

    焕游笙:煮葱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