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乱序破定

“有趣的小虫子。”

一个宏大、空洞、不带任何情感，仿佛是宇宙真空本身在发声的意念，直接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

“竟然能破解‘门’的法则秩序。”

那声音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冷漠的审视，就仿佛一尊永恒的神祇，在观察一只偶然闯入神国，并踩死了一名守卫的蚂蚁。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周围的世界，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扭曲！

那些倒塌的仙宫，那些破碎的园林，在一种无形而绝对的伟力作用下，竟发出轰隆巨响，拔地而起！

断裂的梁柱在虚幻的光芒中重新接续，坍塌的穹顶在一瞬间恢复了往昔的华光，干涸的灵泉竟再次喷涌出虚幻却璀璨的光液，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只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这片死寂了亿万年的废土，便恢复了昔日仙家圣地的辉煌光彩，完美得就像一个从未被玷污的梦境。

紧接着，成千上万名身穿仙甲、手持神兵的仙人虚影，在流光溢彩的宫殿之间、在凭空生出的云海之上，缓缓浮现。

他们每一个都面容肃穆，神威凛然，仿佛是从历史的长河中被重新唤醒。下一刻，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将那跨越了时空的目光，精准地投向了藏经阁废墟中的张昭。

那目光中，没有生者的情绪，只有对入侵者的、被设定好的滔天怒火与审判之意，冰冷而绝对。

在万千仙人虚影冰冷到足以冻结神魂的注视中，远方的天际，那片沉寂了亿万年的暗红色天幕，被一种更加本源、更加绝对的力量无声地撕裂开来。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撕裂，而是一种概念上的剥离。仿佛一块画布被从画框上硬生生扯下，露出了其后那片名为“真理”的、令人无法直视的空白。

一道伟岸到无法用任何尘世尺度去衡量的模糊身影，由最纯粹的光芒与最严谨的秩序法则编织而成，缓缓自那片空白的虚无中浮现。祂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是完美的几何图形，时而是无穷尽的符文洪流，但祂的存在本身，便强行占据了整片天空，取代了天与地的概念。

祂没有具体的面容，却仿佛拥有着宇宙间最威严、最公正的五官。祂的每一次光影流转，都让这片刚刚被重塑的虚幻仙界法则为之战栗、重组。祂只是存在于那里，便成了这片被重塑的世界中，唯一的中心，唯一的道理，唯一的真理。

这就是一位“先王”的意志投影，是毁灭了这个文明的恐怖存在。

张昭站在那片虚幻得如同镜花水月的藏经阁废墟中，缓缓仰起头。他的身形与那占据了整个天穹的伟岸光影相比，渺小得如同一粒微尘。然而，他的眼神却平静如万古冰封的深渊，与那道俯瞰万物的身影漠然对视，神色没有半分涟漪。

“你是谁？”

他的声音很平淡，没有动用任何能量，却清晰地回荡在这片被绝对意志所笼罩的空间里。那语气，不像是蝼蚁对神祇的叩问，更像是在询问一个挡住了自己去路的、不知名的路人。

“吾名‘定’。”

先王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或神念传播，而是如同一枚冰冷的铁律，被直接强行烙印进张昭的意识深处。那声音不带任何音调的起伏，却蕴含着制定与裁决宇宙万物秩序的绝对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