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断后(第2页)
突律望着自己的亲卫,他虽对先前这些人感到不满,无法阻拦敌军,但也知晓是敌人太过勇猛,连自己都非对手,更何况,他还需要这些人奋勇杀敌。所以说道:“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踏平青山寨!”
山道上方,带着郑科等人撤退的裴虎,发出局促的粗气,他对着同样疲惫的许涛道:“还能行不?”闻言,许涛喘着粗气,梗着脖子道:“老子现在还能再战百十回合。”
裴虎瞥了一眼,见许涛肩甲有数道创伤,就连护肩都凹槽了下去,鲜血正不断从中渗出,其余地方也无完好,不禁发出嗤笑:“要不是老子,你就交代了。”
听着裴虎的讥讽,许涛也不与其争辩,而是看向撤退的队伍,历经适才的厮杀,本百来人的镇戎军,此刻却仅有二十来人。就连裴虎带来的人,也折损了三十来人,可谓是损失惨重。
“你怎么来了?”许涛望向死伤大半的庆州弓箭手,眼里闪烁复杂神色。
裴虎,先是下令继续往后撤之后,才道:“刘指挥使说了,党项主将作战悍勇,非同寻常,定然与其余人不同,不会先行试探,任由奴隶拼杀,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派出精锐力求所以怕你撑不住,命我前来支援。”
“撑不住?”许涛冷笑一下,强自嘴硬道:“老子的镇戎军出现时,你们庆州军还没出生呢,不过一群西贼罢了,什么轮到你们说撑不住。”
话虽如此,许涛心里也明白,若非裴虎亲至,他们镇戎军怕是早就失守了。
而裴虎则未曾争辩,而是回头看了一眼下方崎岖的道路。之前他带人前来突袭,不惜个人危险,冲入敌军包围,就是想斩杀了敌将头领。可惜差了一丝,未能如愿,这令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这令他感到非常懊恼和失望,只觉得辜负了刘然的期望。
若是方才将那人斩杀,对后续的战争定会有不小的好处,但此次没能如愿,想要再有一次,绝非易事,敌人也并非愚钝牛羊,怎会再出现一次那样的机会。
但他还是立即打起了精神,身为曾经的河东将亲卫统领,他已抛弃过一次武人的荣誉。但就在昨夜,为了听令,再度眼睁睁看着自己护卫的人,遭遇危机而不出手,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所以曾在心中暗起誓,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纵使敌军何等恐怖,都得踏过他的尸体,才能对身后的主将下手。
如今,敌人尚未攻至山中,他又能在此懊恼。
就在裴虎打起精神时,他听到下方传来的脚步声,凝重道:“许涛,你带着受伤的人先行撤退,我留下断后!”
“你留下断后?”许涛望着甲胄上还插着几支弩箭,喘着粗气的裴虎,诧异询问。
裴虎嗤笑一声:“老子不断后,莫非你这残将留下?你配么!”
听着裴虎的话,许涛面色铁青,身为指挥使,就对方的头领刘然也对他多有温语,而这裴虎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讽,着实让人恼火。
不过尽管如此,许涛还是压着怒火道:“你要是战死,我如何对刘然交代?”
”交代?”裴虎望着下方凝重道:“刘指挥使既命我等出击,就无需任何交代。”
“况且,打硬仗还得老子上,你不配!”
而就在许涛心中恼火时,下方山道处的脚步声,也逐渐响彻,由远至近。
他最终唯有留下一句别死,便带着伤员匆匆离去。
而留下的裴虎,没有管离去的许涛,的确他曾经极度厌恶许涛的行径,欺压下层,且巧取豪敛克扣士卒口粮。但人无完人,只要敢于杀敌,始终无愧武人的身份。
而与此同时,下方的山道也出现了追军,他们皆是之前的登上的党项精锐,各个头戴铁盔,身穿西夏漆黑精甲,许多人在脖颈处还留有护颈铁片。除此之外,大部分人手持大刀与铁骨朵,还有铁斧,以及铁索与弓矢。
虽身着沉重甲胄,但步伐稳妥,脚步且坚定,仅几十人踏出百人,千人的压迫。
恰好空中坠落的冰碴子愈来愈大,犹如冰雹般,坠在他们的甲胄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震动。
然而即使如此,这群党项精锐却无一人出现骚动,更彰显他们杀一群久经沙场,厮杀极为丰富的杀戮兵种。
望着这一幕,裴虎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神。
“该死的,要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