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梦舞轻歌 作品

第214章 骞州太守(第2页)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岳点风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工人围着一只破损的木箱,箱子里的货物散落一地,其中竟也有银锭闪着光。他快步走过去,冷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工人结结巴巴地说:“刚搬货时不小心摔的,没想到里面有这个……”岳点风眯起眼,扫视四周,发现几个工人神色慌张,显然知道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对随从说:“把这些工人带回去问话,一个一个审,别放过任何细节。”随从领命,带着工人离开。岳点风站在原地,望着那堆散落的货物,心中越发肯定:这案子背后有大文章,绝不仅仅是几个银锭那么简单。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升起,雾气渐渐散去。他决定先回府衙,将情况禀告裴新虎,再做下一步打算。

清晨,骞州城北的天空尚带着几分薄雾,阳光透过云层洒下,落在太守府那片青瓦上,反射出点点金光。裴新虎一早便带着几名随从,骑马前往这座位于城北的气派宅邸。他胯下的骏马步伐稳健,马蹄敲击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随从们紧随其后,个个腰佩长刀,神情肃然。太守府的朱红大门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两侧立着两尊威武的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似在无声地宣示这座宅邸的威严。门前几株老松苍劲挺拔,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庄重气息。

裴新虎翻身下马,双脚稳稳踏在地面上,他抖了抖身上那袭深灰色官袍,整了整衣领,目光缓缓扫过府门,心中暗忖:“王德禄,这老狐狸,今日得好好试探一番。”他知道,太守王德禄在骞州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绝非易与之辈。这次拜访,既是公务,也是试探,他要弄清楚码头差役失踪一案背后,太守府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裴新虎上前几步,来到那朱红大门前,抬手叩响门环。沉重的“咚咚”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不一会儿,一个年轻门房小厮探出头来。这小厮不过十六七岁,眉眼清秀,见到门外站着的是身着官服的裴新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忙低头行礼道:“可是司马大人?”裴新虎微微颔首,沉声道:“正是,烦请通报太守,就说裴新虎拜访。”小厮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跑进府内,脚步匆匆,带起一阵轻风。

片刻后,大门缓缓打开,一阵低沉的“吱呀”声响起,露出内院的光景。太守王德禄亲自迎了出来。他年过五十,胡须和头发已然半白,体型微胖,穿着一袭深蓝色官袍,袍角随着步伐微微摆动。脸上挂着不苟言笑的表情,眼角眯成一条缝,透着几分精明与老练。他一见裴新虎,便拱手笑道:“司马大人百忙之中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昨日刚到一批云中茶,味道清冽,正好请大人品鉴一番,咱们慢慢聊。”

裴新虎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道:“王太守客气了,公务在身,顺道来拜访罢了。”两人寒暄着并肩走进正厅,随从们则留在门外候着。厅内陈设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山水画,墨色浓淡相宜,颇有韵味。厅中央的案几上摆着一尊精致的铜香炉,炉内檀香袅袅升起,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令人心神一静。侍女轻盈地走上前,手中托盘上放着两只青瓷茶盏,盏内茶水清澈,热气氤氲,茶香扑鼻。

裴新虎在客座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清冽,回甘悠长,他点头赞道:“好茶,果然名不虚传。”王德禄摆摆手,谦逊道:“雕虫小技,让大人见笑了。这云中茶产自高山,采摘时节恰到好处,滋味自然不俗。”裴新虎笑了笑,将茶杯轻轻放下,目光转向王德禄,语气随意地说:“近日公务繁忙,听说码头出了点事,太守可有耳闻?”

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王德禄端茶的手顿了一下,指尖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随即恢复如常,笑道:“码头的事?老夫倒是听过一些传闻,说是有个差役失踪了,大人可是为此而来?”他的语气不徐不急,滴水不漏,显然早有准备。

裴新虎不动声色,点头道:“正是。刘一平是巡检司的老差役,查货时失踪,事出蹊跷,我奉命查探,自然得来向太守请教一二。”他语气平稳,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直直落在王德禄脸上,似乎想从那张老练的面孔上窥出些许破绽。

王德禄放下茶杯,眯着眼道:“这事老夫也听说了,当初是太守府接手的案子,后来归档到宗卷府,大人想必已看过卷宗了吧?”裴新虎嗯了一声,盯着王德禄的眼睛说:“卷宗我看了,可惜线索不多,太守可还有什么补充?”他故意放慢语速,留给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同时暗自观察对方的反应。

王德禄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道:“说来惭愧,这案子当初查了几天,没找出什么眉目。码头鱼龙混杂,差役失踪,可能是遇上了江匪,也可能是私仇,老夫人手有限,查到那也就搁下了。”他语气平静,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裴新虎心中冷笑,这老家伙果然滑得像泥鳅,回答模棱两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滴水不漏。

裴新虎决定再进一步试探,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淡淡地说:“可我听说,刘一平失踪前查到了一些违禁品,太守觉得这事儿会不会跟商会有关?”这话一出,王德禄眼角微微一跳,动作虽细微,却没能逃过裴新虎的眼睛。

但王德禄很快恢复平静,笑道:“违禁品?老夫倒没听说,商会那些人做生意虽有些手段,但也不至于这么大胆吧?”他反问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似乎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