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泉 作品

31. 人质

    “玺州的传言,是不是你的新主子在背后捣鬼?”沈晴微时时刻刻都记着自己的目的。

    “是又怎样?”廷项一鞭子抽在沈晴微身上。

    “哗啦——”一声,皮开肉绽。

    沈晴微不会怪自己运气不好。

    昔日同门,他虽然心狠手辣,可实在算不上聪明。没准,从他下手,能找到幕后主使。

    “你就不怕把我弄死了,你的主子怪罪?”沈晴微身上的疼已经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了。具体来说,全身上下,都像烈火炙烤、吞噬她的血肉那样疼痛、麻木。

    她在套他的话。

    “你还以为这是霄定阁呢。”廷项不屑地凑上前,拿刀狠狠地在她脸上比划。

    “你醒醒吧,这是在玺州。没人护着你,你也没命走!你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廷项看着沈晴微这双熟悉的眼睛,“啧啧,真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啊。”

    沈晴微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幕后主使虽然不会在街上就把人害死,但是把人带回以后就不顾生死。所以之前失踪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廷项向她耀武扬威之时,她已经不动声色地将手上铁链的锁解开。

    这要多亏了她绑在手上的工具——霄定阁的工匠专门配置,能撬开绝大多数的锁。

    幕后之人在此地根基不深,这处地牢里的锁结构并不复杂,这才让沈晴微有了可乘之机。

    趁着廷项靠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上的铁缚住他的脖颈。

    廷项失去了平衡,没站稳脚就往沈晴微怀里摔。

    她趁热打铁,将提前绑在手上的刀片直直地对准了他的脖子。

    “影雪!你怎么敢!”廷项的双手死死拽住沈晴微的衣角,“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定叫你死无全尸!”

    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最好别出声,万一吓到我——我的手这么一抖,就送你下地狱了。”沈晴微假装很担心的样子。

    “影雪,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廷项死到临头还嘴硬。

    “逃?我为什么要逃啊?我为了进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呢。”

    “你果然是故意受伤的!”廷项气急败坏,恨恨地咬牙切齿。

    沈晴微最喜欢他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别废话了,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还能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

    沈晴微以廷项的性命作为要挟,威胁看守的狱卒将自己脚上的铁链开锁。

    虽然身上还是疼,但是至少现在她能活动自如了。

    “影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带我去见你的主子!不然我就杀了你!”

    沈晴微身上有伤,但是每一处的伤口都是她精心安排的。

    为了骗过这些人,她只能将计就计,在他们捉拿她之时受点伤。

    伤口虽然很多,但无一处正中要害。

    疼是疼了点,但是为了大计,不算什么。

    假装不敌,可比一举歼灭敌人难多了。

    她需要谨慎地考虑对方的刀该落在何处,自己该不该躲开。

    即便有所预料,刀砍在身上,还是疼的,也一样会流血。

    廷项是她意料之外的存在。

    捉拿他的人都是一群虾兵蟹将,她没放心上。至于拷打她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会像对廷项那样,先激怒他,再挟持他。

    她还以为,廷项和自己相处多年,了解自己的阴谋诡计。看到他的第一眼,她还担心他坏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来看,他还是毫无长进。

    沈晴微以他的性命相要挟,他依然不为所动。

    “廷项,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沈晴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刀片划过廷项的脖颈,已然见血。

    “带我去见你的主子!”

    沈晴微厉声威胁。

    威胁没用,那就攻心。

    “廷项,你不会以为你还有生路吧。

    “我面前现在有两条路,要么以你为人质逃出去;要么以你为拜帖,去见你的新主子。如果是第一条,你觉得你办事不利,你的主子还会放过你吗?但是第二条路,我们可以双赢。”

    “怎么个双赢法?”

    “你带我去见你主子,你的主子夺得了一个人才,你岂不是也有功劳?”

    “你背叛霄定阁?”

    “怎么,只准你一个人当叛徒,不许我走青云路?”

    沈晴微表面嬉皮笑脸,心里却恨得牙痒痒。叛徒,该付出代价才是。

    廷项也不傻,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清楚。更何况,他的命都还在沈晴微手中。

    他只后悔,当初没能杀了她。

    “带路吧,叛徒。”

    说“叛徒”二字时,沈晴微特意压低声音,却能让廷项听得一清二楚。

    “影雪,你别得意!你以为,主上凭什么会答应你替他做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主上高瞻远瞩,用我的命威胁他,没用的。”

    “我知道啊。一个叛徒的命,哪有这么值钱?”

    她挟持他,只是为了顺利走出地牢,亲眼看看幕后之人罢了。

    “你!”廷项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却还是改不掉他鲁莽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