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关于母亲的死，崔令窈之前已经在心中预想过无数当时的情景。

张蘋月所说的这种，她自然也想过。

但想，终究只是想。

她发现，当自己真的听到那些残忍的语句从张蘋月口中说出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被彻底撕扯开一般，空洞的风从其中穿过，让她浑身都冷得厉害。

隔着十数载的光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忙忙碌碌的院子里，她紧张地看着那间充斥着血腥气息的屋子。

那时候，她还太小了，小到不能完全理解这血腥气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听到母亲在痛呼，所以下意识想要到她身边陪伴。

就像自己生病不舒服的时候，母亲总是陪伴在自己身旁，是不是只要自己好好陪着她，母亲就会痊愈了。

可她的一切动作，都被老夫人拦了下来。

她面上挂着慈悲的笑意，眼神里却冷静得和这一片忙碌格格不入。

只不过，那时候的崔令窈还看不出这其中的深意。

但如今的崔令窈，却可以瞬间读懂。

眼前这个瞧着慈悲的老夫人，她对屋内的人，对她的儿媳和未降生的孙儿，没有半分关心。

“告诉神谙，多留着些力气生产，不然一会儿就彻底没力气了。况且，令窈还在外头呢，莫要吓着她。”

老夫人的手，“慈爱”地轻抚着崔令窈的额发。

可崔令窈却突然觉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氏进去屋子了。

屋内的痛呼声消失了。

老夫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正在这时，她根本不放在眼中的崔令窈，却突然挣脱了她的手。

“令窈！”

老夫人匆忙站起身，一个眼神，一旁的婢女们就忙上前想要拦住崔令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