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9章 九重灯灭(第2页)
剑锋所指之处，空间出现细密的黑色裂纹。
“可笑。”少年很快恢复镇定，冷笑中带着不屑，“用我创造的剑来对付我？”
说话间抬手轻点眉心。
归墟之握印记亮起幽光，所有持剑者虚影瞬间凝固成雕塑。
然而下一刻，这些虚影突然自爆，纯白净火如浪潮般将少年吞没。
火焰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剥离。
“你...”少年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失真，时而尖锐如婴啼，时而沙哑如老妪，“怎么可能掌控净火...这不该...”
林默没有回答。
手中的葬劫之刃突然解体，化作九缕火苗没入自己眉心。
星痕齿钥与归墟之握印记融合，在额头形成全新的烙印，一盏没有实体的心灯图腾！
图腾亮起的瞬间，整个堕劫塔都为之震颤。
“因为这不是你的净火。”林默踏火而行，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燃烧的脚印，“是初代命主留在众生魂中的...”
“最后火种。”
少年初代的身形突然剧烈扭曲。
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下面暗金色的本体。
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由无数青铜镜片拼凑成的诡异存在。
每块镜片都映照出初代命主不同时期的模样，但所有影像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如同在沉睡。
“原来如此...”林默眸光一沉，混沌之眼穿透表象，“你才是镜墟族，伪装成初代恶念的寄生虫！”
暗金生物疯狂挣扎，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尖啸。
撕开自己胸膛，掏出一团跳动的血焰，赫然是堕劫塔抽取的十二纪元本源！
血焰扭曲变形，最终凝成一柄与道劫剑一模一样的暗金长剑，剑身上刻满闭目的人脸。
“就算你看穿又如何？”剑锋首指林默，剑尖滴落暗金色液体，“九重塔己开八重...”
话音未落，葬劫之刃突然在林默手中重组。
但这次不再是光刃形态，而是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
灯身没有任何纹饰，唯有灯嘴处刻着初代之女最后留下的那个字：“渡！”
“错了。”林默轻抚灯焰，火焰在他指尖温柔缠绕，“九重塔只开了七重半...你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核心。”
灯盏突然倾斜。
焰光如天河倾泻，却不是攻击暗金生物，而是射向堕劫塔最高层，那扇始终紧闭的第九重门！
当焰光触及门扉的刹那，整座塔突然发出震碎维度的尖啸，塔身上浮现出无数痛苦的人脸。
“住手！”暗金生物终于慌了，试图拦截光流却徒
劳无功，“那里关着...”
“轰——！”
第九重门轰然洞开。
没有预想中的恐怖存在涌出，只有一缕微弱的苍青火苗飘然而下。
火苗中包裹着一滴晶莹的眼泪，正是初代命主剜目时坠入深渊的原初之泪！
眼泪划过之处，暗金色的混沌被净化成清澈的星光。
眼泪滴落在暗金生物头顶。
“嗤”的灼烧声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所有青铜镜片同时炸裂，露出核心处封印的事物，半枚残缺的归墟之握印记，正散发着纯净的苍青色光芒。
“这才是初代真正斩出的恶念...”林默凝视那半枚印记，从中感受到熟悉的波动，“而你，不过是寄生其上的镜墟族！”
灯盏突然飞向第九重门。
当它穿过门扉的瞬间，整座堕劫塔突然静止。
紧接着，从塔顶开始，每一层都亮起纯净的苍青光芒。
当光芒蔓延到最底层时，暗金生物发出最后的哀嚎：“你根本不知道...唤醒真正的劫主意味着什么...祂会吞噬一切...包括你珍视的...”
它的身形彻底消散。
半枚归墟之握印记正要飞逃，却被林默额头的灯印捕获。
两枚半印相互撕扯，在虚空中形成恐怖的漩涡，连光线都被扭曲吞噬。
混沌之眼突然流下血泪。
透过漩涡，林默看到一幕超越维度的景象。
初代命主站在堕劫塔顶，亲手将自己的善恶两念分离。
善念化为十二盏古灯镇压塔基，恶念封入第九重门。
而镜墟族，不过是趁封印松动时入侵的寄生虫，篡改了堕劫塔的本质！
“现在...”林默突然抓住两枚半印，双臂因巨大的能量冲击而皮开肉绽，“该重归一体了！”
归墟之握完整成型的刹那，整座堕劫塔轰然崩塌。
所有青铜砖块化为光尘，露出塔中心悬浮的一物，那是盏残缺的青铜灯，灯嘴对准第九重门的方向，灯身刻着三个几乎被磨平的小字：“长明盏。”
灯盏自动飞入林默手中。
当他指尖触及灯身的刹那，初代命主的声音突然响彻虚空，如同从时光长河的尽头传来：“葬劫人，点灯者，终究要成为灯本身...”
灯焰突然暴涨，将林默完全吞没。
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渐虚化，与灯盏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无数心灯从诸天飞来，如百川归海般注入焰心。
当最后一点星火也融入时，长明盏突然变得透明如水晶。
灯芯处跳动的，赫然是林默的神魂！
他能感受到每个纪元的心跳，听到亿万生灵的呼吸，好像自己化作了连接所有存在的纽带。
“原来这就是...”林默的声音从灯焰中传出，带着顿悟的平静，“预言中的灯灭...不是熄灭，而是...”
“回归本源。”
长明盏缓缓倾斜。
最后一滴灯油坠向深渊，在虚空中激起圈圈涟漪。
每一道涟漪都映照出某个纪元的现状。
玄冥界冰川消融，万物复苏；赤炎界烈焰熄灭，焦土生绿；永霜境时之沙重流，文明重生......
而在所有景象中央，悬浮着一座由光芒凝聚的宫殿虚影。
殿门大开，内部空无一物，唯有一缕微弱的火苗在祭坛上静静燃烧。
初代之女的声音从火苗中传来，温柔如春风拂面：“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