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时迁(第2页)
眼见于此,时迁抬手摸了摸鼻子下的两撇八字胡。
那胡须细如鼠须,却修剪得整整齐齐,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时迁嘴角抹过一丝笑意,那笑容转瞬即逝,却透着十二分的自信与狡黠。
夜风拂过他的面颊,带来远处江水的腥气,也带来了屋内隐约的酒香。
随即便快步闪身,首奔那亮着微弱烛火的茅草屋而去。
其动作快如闪电,却又轻若鸿毛,落地时连一片草叶都不曾惊动。
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一缕青烟,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时迁轻功卓越,天下无双。
此刻他的脚尖点地,如同蜻蜓点水,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泥土最坚实的地方。
夜风似乎都在为他让路,连虫鸣都暂时停歇,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存在。
悄无声息
的便贴身靠在了那茅草房的外墙处。
粗糙的土墙带着白日的余温,透过单薄的夜行衣传来微微的热度。
时迁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似乎放缓了节奏。
他能听到屋内酒盏碰撞的清脆声响,能闻到劣质酒水混合着腌菜的刺鼻气味。
虚身凑到了那窗户的下方,时迁从怀中掏出一块细布,轻轻擦拭指尖。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指节处布满老茧,那是常年练习攀爬留下的痕迹。
伸出食指,在唇边沾了些口水,便在那纸窗户的最下方轻轻揉了两下。
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的面颊,带着十二分的小心谨慎。
那纸窗户遇到口水,转眼间,便露出了一个小洞。
时迁的动作娴熟老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等勾当。
窗纸被浸湿的部分微微卷曲,露出一个铜钱大小的孔洞,刚好够一只眼睛窥视。
听着屋内没什么异动,只有酒盏碰撞和粗重的呼吸声,时迁当即便缓缓抬起了身子。
动作慢得惊人,每一寸移动都控制在最小的幅度内。
月光从侧面照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他的面容分割成明暗两部分。
将眼睛凑到了那小洞处,向屋内看去。
他的左眼紧贴窗纸,右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瞳孔在黑暗中迅速扩大,贪婪地吸收着屋内微弱的光线。
入眼处,正瞧见草屋之内有一恶汉,坐在桌前,就着小菜,喝着小酒。
那桌子是用粗糙的木板拼成,上面布满刀痕和油渍。
一盏油灯摆在桌角,火苗摇曳,将屋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昏黄的光晕。
墙上挂着一张渔网和几把鱼叉,在灯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时迁向那恶汉定睛看去,只见其身高约七尺左右,肩膀宽得几乎能顶住门框,腰围粗得需要特制的腰带。
体格健壮得惊人,手臂上的肌肉在灯光下隆起,如同一条条盘踞的毒蛇。
须发呈黄中带赤色,红色的头发和胡须乱作一团,脏乱不己。
发间还夹杂着几根稻草和鱼鳞,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那胡须如同乱蓬蓬的灌木丛,沾满了酒水和食物的残渣,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不停抖动。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对透着一股狠厉的三角眼,以及其脸上的那一条细长的疤痕。
每当他转动眼珠时,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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