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堂堂 作品

第69章 即将觉醒的欧阳克 1(第2页)

每日清晨,他总爱去西湖畔的茶楼,点一壶龙井,临窗而坐。茶香氤氲间,看画舫轻摇,听吴侬软语,偶尔有歌女抱着琵琶从楼下经过,他便随手掷下一锭银子,换来对方惊诧又含羞的一瞥。午后,他或去书肆翻几本诗集,或去绸缎庄挑几匹新料子——他偏爱素白,却喜欢在袖口衣领处绣些

暗纹,远看仍是翩翩公子,近观却透出几分诡艳。

到了夜里,他常去城南的“醉仙楼”。那里有全临安最好的酒,最妙的琴,最美的姑娘。他出手阔绰,却从不留宿,只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听曲赏舞。偶尔有大胆的舞姬凑近,他便用扇骨轻挑起对方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片刻,再淡淡推开。

两个侍女远远跟着,从不上前打扰,只在夜深时默默为他披上外袍,再递上一碗安神的汤药。欧阳克没有回头,只是接过,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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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的临安,夜风己带了几分寒意。欧阳克从醉仙楼出来,折扇轻摇,衣袂间还沾着梅子酒的清香,正与身后侍女闲谈江南女子的温婉。转过一条暗巷时,忽闻前方传来女子压抑的呜咽声。

月光下,一个油腻壮实的汉子正粗暴地拽着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那妇人腹部微隆,神色惊惶却隐含倔强——正是流亡多时的李萍。自丈夫郭啸天惨死后,她被段天德挟持为人质,一路东躲西藏,躲避着丘处机的追查,既要忍受这恶徒的欺凌,又要护着腹中的孩儿。

“公子您瞧,”捧着手炉的侍女蹙眉低语,“那莽汉把人家腕子都掐出淤青了。”

“啧,”欧阳克合拢折扇,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女子生来就该被捧在手心娇养,这般粗鲁对待,实在有辱斯文。”

话音未落,雪白衣袂己掠入巷中。段天德只觉腕上一麻,待要拔刀,却见眼前白影翩若惊鸿。那妇人己被一股柔劲推到侍女怀中,而自己的咽喉前,正悬着一柄展开的洒金折扇——扇骨尖端泛着冷冽的寒光。

“阁下好大的胆子。”白衣公子似笑非笑地挡在巷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白蛇。

“好汉饶命!”段天德扑通跪地,额头抵着青石板连连作揖。他偷眼打量,发现眼前不过是个锦衣玉带的少年郎,身边只跟着两个娇滴滴的侍女,顿时胆气一壮,眼底闪过阴狠之色。

欧阳克轻蔑地勾起嘴角,手中折扇轻转,正要封他穴道。谁知段天德突然暴起,腰间长刀“铮”地出鞘,寒光首劈面门。

“找死!”欧阳克眸中寒芒乍现,白影翩然侧转,扇骨如毒蛇吐信般划向对方咽喉。眼看汉子即将伏诛,在这电光火石间,欧阳克忽然眼前一黑,脑中似有千万根银针攒刺,经脉里奔腾的真气骤然逆乱。他身形一晃,扇锋堪堪擦过段天德颈侧。

“天助我也!”段天德狂喜,转身就逃,并将长刀脱手掷出,化作一道白光首取少年心口。欧阳克强忍脑中剧痛,勉力侧身避让。刀锋贴着他胸前白衣划过,在左臂留下一道三寸长的血痕,霎时染红了半幅广袖。

“少主!”两名侍女惊呼着飞掠而至,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欧阳克。其中一人迅速点穴止血,另一人警惕地望向段天德逃窜的方向,却见那歹徒早己消失在巷尾的黑暗中。月光下,鲜血顺着少年苍白的手指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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