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情满四合院之阎埠贵19(第2页)
婚礼很简单,就在西合院里摆了西桌。阎埠贵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胸前的党徽擦得锃亮。他给新人送的礼物是一套《毛泽东选集》,红绸带系成的蝴蝶结在阳光下格外鲜艳。
年后开工,工农速成中学的特别辅导班也开班了。
二十个学员来自各个厂矿,年龄从十八到三十五不等。阎埠贵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些穿着工装、军装的特殊学生,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同学们,"他翻开讲义,"今天我们学习《实践论》。"
教室外,初春的风掠过操场,吹得红旗猎猎作响。
风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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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埠贵站在教室窗前,看着操场上几个学员正往墙上张贴新的大字报。浆糊刷在砖墙上发出"嚓嚓"的声响,新贴上的纸张在风中微微颤动,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阎主任,"青年教师小王急匆匆推门进来,额头上沁着细汗,"李校长让您马上去会议室,说是区里来了紧急通知。"
阎埠贵合上手中的《红旗》杂志,随手拿起桌上的笔记本。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李校长正和几个穿军便装的干部低声交谈,见他进来,立即招手:"老阎,这是区革委会的赵同志,来传达最新指示。"
赵同志是个三十出头的精瘦男子,中山装的风纪扣系得严严实实。
他站起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根据中央精神,工农速成中学要成立'文化革命领导小组',由工宣队、军代表和革命教师组成。"
阎埠贵接过文件,指尖触到纸张时微微一颤。文件抬头印着鲜红的字号——"五一六通知"。
这一天还是来了。
回家的路上,阎埠贵的自行车蹬得格外慢。暮色中的胡同安静得出奇,只有高音喇叭在循环播放着最新社论。
拐进西合院时,他看见阎解放正站在门口,警服外套了件蓝布罩衣,神色凝重。
"爸,"阎解放压低声音,"我们所长今天被带走了,说是历史问题..."
阎埠贵把自行车支好,链条发出"咔嗒"一声轻响:"进屋说。"
堂屋里,三大妈正在纳鞋底,见爷俩神色不对,她放下活计,去厨房端了碗热腾腾的棒子面粥出来。
"解成呢?"阎埠贵接过碗,热气模糊了镜片。
"厂里搞运动,他得值夜班。"三大妈忧心忡忡地说,"听说今天机修车间主任被贴了大字报..."
阎埠贵的手顿了顿,棒子面粥在碗里荡起一圈涟漪。
这种情况,阎埠贵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只想先保护好家人。
跟阎解成聊过工作问题后,他在想,怎么样再给家里加把“安全锁”。
第二天清晨,工农速成中学的操场变成了批斗会场。主席台上挂着"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的横幅,墨迹未干的红纸在晨风中哗哗作响。阎埠贵作为"革命教师代表"被安排在主席台边缘,面前摆着的搪瓷缸里,茶水己经凉了。
"把走资派带上来!"工宣队队长一声令下,几个戴高帽的人被推上台。
阎埠贵眯起眼睛,惊讶地发现其中竟有教育局的孙处长——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教育局干部,如今头发蓬乱,脖子上挂着"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的大牌子。
批判会持续到中午。当人群高呼口号时,阎埠贵注意到李校长悄悄离席。他借故上厕所,在锅炉房后面找到了正在抽烟的老军人。
"老阎,"李校长递给他一支"大前门",火柴划亮的瞬间,阎埠贵看见对方眼中的血丝,"我打过鬼子,剿过土匪,可这场运动...我看不懂啊。"
阎埠贵深吸一口烟,劣质烟草的辛辣呛得他咳嗽起来:"老李,咱们管好分内事就行。你那帮学员..."
"己经停课了。"李校长把烟头狠狠踩灭,"昨天有两个学员贴我大字报,说我是'军阀残余'。"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掐灭烟头,一前一后回到会场。
回到家,阎埠贵把全家人召集到里屋。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拉上了,只有一盏15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有几件事要说。"阎埠贵的声音压得很低,"第一,解放你最近办案要格外小心;第二,解成在厂里少说话多干活;第三..."他看向正在糊火柴盒挣零花钱的阎解旷,"废品站收到的书报刊物,一律不准往家带。"
三大妈手里的针线活停了下来:"老阎,真有这么严重?"
阎埠贵没有回答,从床底下拖出个旧皮箱。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笔记本——都是他这些年积累的教学心得和文章底稿。
"解娣,"他转向正在写作业的小女儿,"去厨房把火钳拿来。"
在全家人的注视下,阎埠贵一页页撕下笔记,放进火盆里烧掉。纸张燃烧的"哔啵"声中,跳动的火苗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明明灭灭。
"爸!"阎解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篇《红心作文教学法》不是发表过吗?”
阎埠贵轻轻挣开:"发表过才更危险。谁知道明天批判什么?"
最后一页笔记化为灰烬时,远处隐约传来喧哗声。阎解放警觉地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是红卫兵在游街..."
阎埠贵把灰烬搅散,确认没有一片纸屑残留。
以后做事要更小心低调了。
树大招风,人低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