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子姜血鸭的晨儿 作品

女总裁与打工仔(第2页)

"林逸晨,你干什么!"陆路的声音带着怒意。

逸晨充耳不闻,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楚楚身上。她的婚纱拖尾浸在雨水里,像朵被折损的白玫瑰。"这本子..."他的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扯动喉咙里的血痂,"你说如果有天不当总裁,想养三只猫,种满薄荷。"

宴会厅里响起窃窃私语。楚楚觉得耳鸣得厉害,眼前闪过母亲临终前的病房,消毒水味混着薄荷糖的甜,女人攥着她的手说:"妈妈错了...不该让你活成这样..."

"够了!"陆路上前推搡,逸晨踉跄着撞在花柱上,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发间,像场凄美的葬礼,"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这里发疯?"

"我是算什么东西..."逸晨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糖纸在雨中发出脆弱的响,"但至少我知道,她根本不喜欢吃甜,却总把别人给的糖收着,因为她怕拒绝会让别人难过。"

楚楚盯着那颗糖,想起无数个凌晨三点,他放在她咖啡旁的薄荷糖,包装纸永远折成小船的形状。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过敏史,知道她的失眠症,知道她藏在强势外壳下的怯懦。

"逸晨,出去。"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他愣在原地,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婚纱裙摆上晕开深色的花。良久,他弯腰放下笔记本,指尖抚过封面上的烫金字:"其实饭团里的肉松,是我奶奶教的秘方,她说加半勺蜂蜜会更甜。"

宾客的议论声突然清晰起来,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膜。楚楚看着他转身走进雨幕,婚纱的头纱突然脱落,珍珠散了一地,像她此刻破碎的心。陆路捡起戒指,想给她戴上,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从来都不喜欢甜。"她扯掉钻戒,扔进香槟塔,"包括你。"

逸晨消失后的第七天,楚楚在办公室发现便利贴用完了。她盯着空盒子,突然想起他总说"这种黄色的纸衬您的钢笔

字",于是让秘书买了二十盒,堆在角落像座小山。

宁安来送文件时,看见她对着冷掉的三明治发呆,无名指上的红痕还未消退。"你这是何苦呢?"她把保温桶推过去,"他走的时候,连那只三花猫都带走了。"

楚楚的手顿在半空,保温桶上印着三花猫图案,和逸晨送她的礼盒同款。"我去郊区调研了。"宁安突然说,"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打工吗?加油站,每天给卡车司机煮咖啡,手都烫出泡了。"

叉子戳进三明治,蛋黄酱溅在文件上。楚楚想起他手背上的新伤,想起他给她温咖啡时总是先焐热杯身,怕烫到她。"盛华最近很忙。"她说着,翻开并购案报告,却看见首页夹着张便利贴,是他以前的字迹:"今天天气晴,适合喝焦糖玛奇朵。"

深夜,她鬼使神差地开车路过晨兴便利店,橱窗里的彩灯还在,却换了陌生的店员。她摸出包里的薄荷糖,糖纸在指间发出刺耳的响,咬碎时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与此同时,逸晨在加油站给卡车加油,收音机里传来盛华集团的新闻:"Ceo楚楚与陆氏集团解除婚约,盛华股价暴跌..."他握着油枪的手发抖,柴油溅在工装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楚楚在办公室摔碎咖啡杯,手背上血迹斑斑。

他突然扔下油枪,在暴雨中狂奔。便利店的橱窗映出他狼狈的模样,他想起她第一次留伞时的背影,想起她喝加糖咖啡时藏在睫毛下的笑。原来有些东西,早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己经根深蒂固地长在了心脏里。

并购案的关键会议在盛华顶楼召开,楚楚看着对面陆氏集团的代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投影仪上的财务数据扭曲成怪物,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却在这时,听见会议室门被推开的声响。

逸晨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衬衫上沾着柴油味。他的手腕缠着纱布,却紧紧攥着份文件,指节发白。"楚总,"他的声音带着跑了几条街的气喘,"这是陆氏转移资产的证据。"

会议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陆路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胡说!"

逸晨不理他,径首走到楚楚面前,文件袋上的雨水滴在她的会议记录上,晕开蓝色的钢笔字。"我辞职后去了陆氏旗下的加油站,"他说,"他们的财务总监常去那儿,喝醉了会说胡话。"

楚楚盯着他手腕的纱布,突然想起宁安说他"手都烫出泡了"。她伸手接过文件,触到他掌心的茧——那是煮咖啡时被蒸汽烫的,是搬货时被纸箱磨的,是为了她才有的痕迹。

"楚楚,你要信他?"陆路的声音带着慌,"他不过是个打工的——"

"他叫林逸晨。"楚楚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勇敢的人。"她翻开文件,目光扫过触目惊心的账目,想起母亲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男人,蹲在便利店给流浪猫包扎爪子,用最卑微的姿态,给了她最温暖的光。

陆路摔门而去时,暴雨恰好停了。阳光穿过落地窗,落在逸晨发梢,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楚楚看见他领口露出的红绳,突然伸手拽住,吊坠滑出来——是她落在便利店的钢笔帽,"CC"两个字母被磨得发亮。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发颤,想起他说"这里是你母亲生前常去的地方",想起母亲照片里缺了笔的"晨"字招牌,"为什么不告诉我?"

逸晨低头看她,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像那年平安夜的彩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他轻声说,"你不是只能做楚总,你还可以做楚楚,那个会对着三花猫笑,会把便利贴折成星星的楚楚。"

楚楚突然抱住他,西装外套上的雨水渗进她的衬衫,却暖得像春日的阳光。她听见自己说:"对不起,我现在才懂。"

逸晨回抱住她,闻到她发间的雪松香,混着薄荷糖的甜。窗外传来汽车鸣笛,是新生活的开始。他知道,有些糖,虽然来得晚了些,但终究不会缺席。

董事会会议室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光,楚楚将文件摔在桌面上,投影屏上陆氏集团的资金流水清晰可见。陆路脸色铁青,手指在桌下紧握成拳:"这些不过是断章取义的账目——"

"陆总需要我把审计报告也放出来吗?"逸晨插话,袖口挽起露出烫伤的疤痕,"或者,让您那位财务总监亲自来说?"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当楚楚宣布解除婚约并反诉陆氏时,掌声稀稀拉拉,却在她摘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时,突然变得热烈——她里面穿着的

,是逸晨送的三花猫图案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下方,旧疤与新伤交叠,像朵带刺的玫瑰。

散会后,楚楚靠在办公椅上闭着眼,听见门锁轻响。逸晨蹲在她面前,用棉签蘸着碘伏擦拭她掌心的血痕——那是刚才拍桌时被纸割的。

"疼吗?"他的呼吸拂过她手腕,像羽毛扫过琴键。

她睁开眼,看见他睫毛下的阴影,突然想起母亲葬礼那天,他也是这样蹲着给流浪猫包扎。"不疼。"她说着,指尖抚过他手腕的纱布,"你的呢?"

逸晨笑了,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疼。"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地面织出金色的格子。楚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他的重合在一起。这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看清他的眼睛,瞳孔里有细碎的光斑,像晨兴便利店的彩灯,像她咖啡杯底的方糖。

下午,宁安抱着文件夹冲进办公室,看见两人交叠的手时,夸张地吹了声口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扔给逸晨盒烫伤膏,"加油站的工作辞了吧,本小姐给你介绍新工作。"

逸晨挑眉:"什么工作?"

"盛华集团Ceo专属咖啡师啊!"宁安眨眨眼,"不过先说好,工资要分我一半当媒人费。"

楚楚看着两人斗嘴,突然想起上周在便利店旧址,逸晨指着缺笔的"晨"字招牌说:"我奶奶说,这个字是'晨光'的'晨',寓意着再黑的夜都会亮起来。"她那时没告诉他,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晨兴便利店"的老板救过自己的命,可惜没机会道谢。

深夜,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逸晨在吧台煮咖啡,咖啡机的蒸汽模糊了玻璃。楚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你奶奶...是不是姓林?"

他的动作顿住,咖啡勺掉进奶缸,溅起细小的奶泡。"您怎么知道?"

她起身走近,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碎发:"我母亲生前常提起一位林阿姨,说她在最困难的时候帮过自己,后来阿姨去世了,留下个儿子..."

逸晨转身,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窗外的月光落在他脸上,照亮他颤抖的睫毛:"我小时候见过您,在便利店。您穿着粉色连衣裙,抱着三花猫,问我'哥哥能不能帮它包扎'。"

楚楚觉得呼吸一滞,记忆深处的门被推开——那个蹲在地上给猫缠绷带的少年,笑起来有酒窝,说"别怕,它很快就会好"。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转动,他们曾在时光的河流里短暂相遇,又在岁月的彼岸重逢。

"所以你才会来晨兴打工?"她的声音发颤,"因为我?"

逸晨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枚旧硬币,上面刻着"晨兴"二字:"奶奶临终前给我的,说如果遇到穿碎花裙的阿姨,就把这个给她。后来我知道,阿姨的女儿叫楚楚,是盛华集团的Ceo。"

硬币在两人掌心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楚楚想起母亲床头柜里的铁盒,里面装着同款硬币,还有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母亲抱着小楚楚,旁边站着穿围裙的林阿姨,身后是晨光中的便利店。

"原来你早就认识我。"她轻声说,"而我却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逸晨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泪:"不委屈。因为现在的我,终于能站在你身边,告诉你——"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咖啡机"滴"的一声打断暧昧,焦糖玛奇朵的香气弥漫开来。楚楚尝着咖啡里的甜,突然想起他说的"半勺蜂蜜",原来真正的甜,从来不是糖的堆砌,而是有人愿意为你打破所有规则,在苦涩里酿出蜜糖。

陆氏集团的危机比想象中更汹涌。三天后,财经头条突然爆出"盛华Ceo插足陆氏 heir 感情,导致家族内斗",配图是楚楚和逸晨在办公室拥抱的模糊照片。评论区腥风血雨,盛华股价暴跌15%,董事会电话不断,要求楚楚出面澄清。

"这是陆明远的手段。"陆路在咖啡厅苦笑,面前的黑咖啡凉透了,"他是我叔叔,一首觊觎陆氏掌权位,这次借题发挥,想逼我爸退位。"

楚楚盯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发现这个曾让她感到窒息的男人,此刻也只是个被家族桎梏的棋子。"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欠你一句道歉。"陆路放下勺子,金属碰撞声像某种和解,"那天在订婚宴,我看见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输了。"

逸晨在便利店旧址整理旧物,三花猫蹲在破落的"晨"字招牌下,爪子拨弄着生锈的硬币。手机突然收到匿

名邮件,点开是段监控视频:陆明远的手下在篡改财务数据,背景是陆氏集团的地下车库。

"楚楚,看这个。"他将视频发给她,抬头时,看见穿黑衣的男人站在废墟外,墨镜遮住半张脸。三花猫突然炸毛,利爪划过逸晨手背,血珠滴在硬币上,晕开暗红色的花。

深夜的盛华大厦灯火通明,楚楚在会议室部署对策,突然接到逸晨的电话,信号断断续续:"别相信...陆明远的人...在你身边..."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灯全部熄灭。楚楚摸到桌下的防狼喷雾,却在这时,听见玻璃破碎的声响——有人从天台吊绳而下,手中握着闪着冷光的匕首。

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撞开,逸晨冲进来时,西装肩带被划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防弹背心。他挥起灭火器砸向 assailant,玻璃碎片飞溅中,楚楚看见他后颈渗出的血,和记忆中那个替她护着三花猫的少年重合。

"没事了,没事了。"他将她护在怀里,指尖颤抖着摸她的头发,"我在。"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楚楚闻到他身上的硝烟味,混着淡淡的碘伏味。原来他早就猜到陆明远会狗急跳墙,提前调了监控,甚至准备好了防护装备。

陆明远的阴谋在警方介入下迅速瓦解,庭审那天,楚楚穿着逸晨送的三花猫丝巾,坐在听众席。逸晨作为关键证人出庭,阳光穿过法庭的玻璃窗,照在他坚定的侧脸上,像极了那年便利店的晨光。

"下面请第二位证人出庭。"

门被推开时,楚楚猛地站起来——是宁安,她穿着剪裁得体的律师袍,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原来她偷偷备考了法律职业资格证,这次主动请缨为陆氏案辩护。

"惊不惊喜?"休庭时,宁安晃着法槌,"以后姐也是有正经职业的人了。"

楚楚看着闺蜜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她们在大学宿舍熬夜追剧的时光。原来每个人都在成长,有人学会拥抱爱情,有人学会掌控人生。

晨兴便利店的重修工程在春日竣工。开业那天,阳光格外好,新做的招牌上,"晨"字终于完整,旁边多了行小字:"流浪动物救助站"。三花猫趴在逸晨肩头,看着楚楚将第一罐猫粮放进捐赠箱。

"欢迎光临。"逸晨递来咖啡,杯套上画着两只牵爪的三花猫,"今天是开业特惠,买咖啡送老板的吻。"

楚楚挑眉,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疤痕:"要是客人想要老板娘的吻呢?"

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轻吻,薄荷糖的甜混着咖啡的香,在舌尖化开。周围响起掌声,宁安举着手机录像,陆路站在人群后,手里抱着给三花猫的玩具鱼,脸上是释然的笑。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逸晨指着日历,5月19日,"十二年前的今天,你抱着受伤的三花猫闯进便利店,问我'哥哥能不能帮它包扎'。"

楚楚想起母亲的铁盒,里面躺着的硬币和照片,终于明白命运的馈赠早有安排。她踮脚吻他的眼角,轻声说:"谢谢你,在黑暗里成为我的光。"

三年后,盛华集团楼下新开了家"晨光咖啡",招牌是三花猫和咖啡豆的图案。每天清晨,都会有个穿西装的女人来买咖啡,杯套上永远写着:"少糖,多加逸晨的爱"。

"楚总,您的咖啡。"逸晨隔着吧台吻她,奶泡在她鼻尖留下小白点,"今天有新品,叫'楚楚的微笑'。"

她尝了口,是焦糖混着薄荷的奇妙口感,像他们的故事,苦与甜交织,却格外契合。玻璃门外,宁安牵着新认识的宠物医生路过,朝他们挥手;陆路抱着文件夹走进对面的律所,领口别着枚咖啡豆形状的领带夹。

阳光穿过落地窗,落在吧台上的相框里:楚楚穿着婚纱,逸晨穿着白衬衫,两人蹲在便利店门口给三花猫们喂食,身后的招牌在夕阳下泛着暖光。照片背面写着:"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遇见对的人。"

夜幕降临时,楚楚窝在逸晨怀里看老电影,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她无名指的素圈戒指——那是用两人的旧硬币熔铸的。电视里的男女主在雨中拥吻,她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怎么了?"她轻笑。

"没什么。"他吻她的额头,"只是突然觉得,当年那个在便利店给猫包扎的少年,好像真的等到了属于他的星星。"

窗外,三花猫们在薄荷丛里打滚,风铃发出细碎的响。楚楚闭上眼睛,听见逸晨的心跳声,和记忆中便利店的雨声重叠。原来有些故事,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己经写好了结局——不是悲剧,

不是虐恋,而是两个灵魂穿越风雨,终于在晨光中,握住了属于彼此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