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逍遥馆(第2页)
“师傅手背上是?”
玉清自知失礼,赶紧将手缩回了袍袖。“小时候随家母去塞北探望阿爷,从马车上跌落,恰遇一位高人路过相救,但手掌还是划伤了。伤易治,疤痕却难消,一个小姑娘手上留个疤痕总归难看,阿爷就请人以伤痕为根茎给我纹了一朵蔷薇。”
“果然自然天成。”
“谢谢官爷,我告退了。”玉清一欠身,退出了师太的禅房。
乐山赶回别院和随从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照顾好夫人和小姐,自己直奔广陵最有名的妓院而去。
自从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千里下江南以来,扬州就成了了著名的烟花之地,隋已亡了百年,但是这里的繁华还是保留了下来。广陵城里最知名的妓院逍遥馆坐落在潮河与古运河的交界处,这一代“夹河树苍苍,华馆十里连”。每到夜晚,那是张灯结彩,宾客迎门,可谓“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此时,乐山已经站在了老鸨的房内。
妓院是做生意的地方,老鸨当然不愿意告诉乐山任何有关客人的信息,直到乐山拿出衙门不良人的威风做要挟,老鸨才松了口。确实有一个年轻客官最近常常光顾,看样子是武生的打扮,每次来都指定要找月红姑娘。
月红虽不是逍遥馆的头牌,却也绝对不是庸枝俗粉,初次见面,她清新出挑的面容、柔中带刚的眼神就让乐山为之一振。坐在月红的房中,一阵阵清幽的醺香环绕床柢,乐山手握酒杯也些把持不住。
“你准备一晚上就这么坐着?”月红飘到乐山的身后,一双细细嫩嫩的小手搭在乐山的肩膀上,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绢帕柔软的飘落在乐山的胸前,一枝梨花带着春雨跳入眼帘。
“你如果愿意,也可以陪我喝两杯。”乐山没有拂开月红的手,对待女人,来硬的没用,即使对方是妓女。
“喝酒可以去酒肆,何苦来我们逍遥馆。”
“酒肆哪有你这样的美女相陪啊?”
“官爷既然这么说,我就陪您喝上两杯。”月红腰身一扭,坐倒了乐山的对面,端起酒壶满满的倒上了一杯,举手相请。
“好!姑娘请。”
月红用丝帕掩着酒杯,缓缓的将半杯酒送人喉中,还不忘用媚眼轻佻的望向乐山。
“姑娘好酒量,不知是哪里人?”乐山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问道。
“奴家淮南人氏。”
“怎会流落广陵。”
“伤心事,不提也罢。”
月红也放下酒杯,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一抹嫣红印在了丝帕之上。
“官爷来此,看来不是为了找乐吧?”
“姑娘好眼力。”
“官爷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姑娘直爽,我先敬你一杯。”乐山一仰脖,一饮而尽,“最近是不是有一位江湖打扮的青年人常来找姑娘?”
“找奴家的客人多了,我不知道官爷说的是谁。”
“他姓史。”
“我只管做生意的,不知道客人的姓名。”
“月红姑娘,实不相瞒。我是江宁县的不良人,我找的这个人是个采花大盗,我特来拿他,还请姑娘以实相告。”
“不良人了不起吗?”一听说是不良人,月红反到不高兴了,酒杯一丢,挺身而起,走到床边坐下,背过脸去。
“我看姑娘也是识礼之人。”乐山站起来走到床边,保持着一尺的距离说道,“我们还是好好说话,免动干戈。”
“本姑娘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人用强,有本事你就来啊。”月红脾气上来,回脸啐了乐山一口。
遇到这样的女人,乐山一个年轻小伙到也没了办法。按奈一阵之后只好又回到桌边老老实实的自顾自喝起酒来。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既然你是他的相好,他迟早要来。”
这招无奈之举到真的奏效,沉默良久之后,月红有些受不了了,顿足站了起来。
“你赖在这里,我怎么做生意?”
“呵呵,你不给我线索,我也只能这么做。”看到月红急了,乐山得意洋洋道,“就请姑娘多担待了。”
“阿娘,阿娘!”月红开始大声叫着老鸨,希望赶紧送走这个不速之客。
“没用的,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如果逍遥馆还想在广陵城开下去,就不要插手。”
“哼!”月红怒往上撞,把手帕往乐山的脸上一扔,愤而转向床边。
“嗯,好香。”乐山随手接过手帕,在鼻子上滑过,露出让人哭笑不得的满意。
二人就这么僵持住了,一个守着床边,一个自斟自饮,半个时辰之后,月红见乐山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官爷。”月红再次走过来,嗲声嗲气的趴在乐山的背上,“就算官人今晚不走,总要让月红洗漱、洗漱吧。”
“好,我在门外等你。”乐山饮完杯中酒,起身而出。
月红叫使唤丫头抬来了热水和洗漱用品,磨磨蹭蹭又是半个时辰之后才从屋内娇声的呼唤乐山。
再次走进房中的时候,屋里的香气已经明显与刚才不同,靡靡中有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刺激。乐山一提气,心想这小妮子要耍花样。果然房内无人,只是床上的轻纱已经放下,透过微微露着的一道小逢,可以看见里面隐隐约约的玉体横呈。
“月红姑娘,你已经睡了吗?”乐山站在门内,不敢轻举妄动。
“官人,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声音从床上传过来,让人骨软经麻。
乐山犹豫了一下不想过去,但又怕失去了可能的线索,顿了一顿之后还是走到了床边。
“姑娘,有什么话就说吧。”乐山持刀正襟而立。
“你进来嘛,人家等着你呢。”床上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又一阵奇香扑鼻而来。
“姑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还是坐在这里喝我的酒好了。”乐山感觉不妙,转身要走。就在这时,床上的帘幔突然被掀开,一双玉手从里面伸出,一把抓住了乐山的衣角。乐山本能的用内力一抗,只听得嗯吟一声,月红咚的一声被反弹回去撞在了床角。乐山立刻感觉到失手,马上回头去搀扶,月红就势倒在了乐山的怀里。
“官爷,你弄疼人家了。”
乐山心说上当,但已经来不及了。
低头看月红,面带潮红,青丝拂面,两眼若云若雨,一丝白中透粉的抹胸似有似无,半席绣裤掩不住浑圆的牡丹。盈盈满怀,让人如何不心动,何况是乐山这个年纪的男子。
眼有点晕,头有点昏,月红的手臂已经勾上了乐山的脖子,口若兰花地在乐山的耳边轻轻的呼着气。乐山神魂颠倒的双手抚摸着月红光滑的脊背,慢慢的解开了抹胸的细绳。
月红轻轻的咬着乐山的耳朵,呢喃着:“爷,奴家美嘛?”
当热气灌入耳蜗的时候,一些场景突然在乐山的的脑海里闪过。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孩在自己的耳边说过些什么,随之而来的是一顿暴打和刺骨的痛。只一瞬间,乐山心中暗呼了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