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闲书聊东西 作品

第7章 暗涌藏旧忆

回国后的第二周,我在咖啡馆见到苏晴。

她穿着米色大衣,腕间的情侣手表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表带颜色与我当年常戴的围巾一模一样。

“喝点什么?”

她笑着推过菜单,指尖划过“金枪鱼三明治”那栏,“砚之总说你以前最爱这个,可惜我怎么都做不出便利店的味道。”

玻璃杯里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我想起林砚之辞职那天,保洁阿姨说他留了半盒没吃完的三明治在我桌上,金枪鱼的香味混着他身上的肥皂味,成了我对那年夏天最后的记忆。

“其实他创业时,”苏晴搅着咖啡,勺子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响,“总在梦里喊你的名字。”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三道烫疤,“有次他发着高烧,抓着我的手说‘晚晴,别嫌弃我的格子衫’。”

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那时我就知道,有些心事,是时间也冲不淡的。”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林砚之发来的消息:“今晚公司年会,你来吗?”

附了张照片,展柜里摆着当年那支刻字钢笔,旁边是一沓皱巴巴的便利店收据,每张都标着“晚晴早餐:金枪鱼三明治x1,温热豆浆x1”,时间跨度从入职到离职,一天不落。

苏晴看着我笑:“去吧,他每年都会留个空位,在最靠近暖光的位置。”

年会现场的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我在签到台看见嘉宾名单,倒数第二行写着“苏晚晴”,字迹比旁边的名字深了许多,像是反复描过。

穿过人群时,听见有人议论:“林总每年都让留个空位,也不知道是等谁。”

舞台上的乐队开始演奏,我在第二排找到属于我的座位,椅背上搭着件格子披肩,正是当年他改做大衣时剪下的边角料,边缘处绣着细小的英文——是我的英文名,针脚歪歪扭扭,像他当年在文具城央求老板刻字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