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盗墓笔记:月影长白
墨桑的风裹着雪粒子,打在吴邪脸上生疼。他裹紧冲锋衣,望着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墨桑雪山,心里像揣着块冰——金万堂给的地址就在山脚下的德加镇,可镇上的人一听到“马家”两个字,眼神就变得躲躲闪闪,仿佛那是个不能碰的禁忌。
“我说天真,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马家要是真在这儿,怕不是早冻成冰棍了。”王胖子搓着冻红的耳朵,手里拎着半瓶二锅头,“要不咱先找个地儿暖和暖和,明儿再打听?”
吴邪没应声,目光落在街对面的杂货铺。铺子门口堆着些旧家具,其中一个雕花木箱的边角,刻着和月光石珠子上相似的蚰蜒纹。他快步走过去,老板娘正用抹布擦着柜台,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板,这箱子怎么卖?”吴邪指着那个木箱。
老板娘抬头瞥了他一眼,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刻着高原风霜:“马家抵账的,你要就给五十块。”
“马家?”吴邪装作惊讶,“就是那个突然跑路的马家?我前阵子还在他们那儿订了批货,这都快到期了,人找不着了,电话也打不通。”
老板娘冷笑一声,往火炉里添了块柴:“跑?怕是没那命。”她压低声音,“迁坟迁到了不该迁的地方,触了山神爷的忌讳,能有好下场?”
吴邪心里一动:“您知道他们迁坟的事?”
“德加镇谁不知道。”老板娘往门外瞟了眼,“三年前马家老爷子非要把祖坟迁到墨桑雪山的蝎子沟,说那是风水宝地。结果迁完不到一个月,沟里的树全死了,地都变成黑的,从高处看,整个沟就像只张开爪子的蝎子。”她打了个寒颤,“后来马家的人就接二连三地出事,先是放牛的小子掉沟里,捞上来浑身是黑泡;再是马家二小子,半夜疯了似的往沟里跑,被找着的时候已经冻硬了,手里还攥着块黑土。”
“那他们现在……”
“半年前突然就搬走了,说是去了山那边的小国。”老板娘指了指雪山深处,“走得急,好多东西都没带,就托我帮着处理,卖的钱给他们寄过去。可我这都寄了三回了,地址全被退回来,说是查无此人。”她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木箱,“剩下的这些,你要是想要,打包价,三百块全拿走。”
吴邪瞥了眼那些箱子,其中一个的锁扣上,挂着块玉佩,上面的蝎子纹和月光石珠子上的刻痕如出一辙。“成交。”他掏出钱,“这些东西我先放这儿,明天来取。对了,您知道蝎子沟怎么走吗?我想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线索。”
老板娘脸色一变:“你疯了?那地方现在是禁地!去年有个科考队进去,就没出来过,后来搜救队只找到几具白骨,身上的肉全被什么东西啃光了。”她顿了顿,“不过要说线索,你可以去邮局问问。马家搬走前,往山外寄过不少东西,邮局的老陈或许知道些什么。”
谢过老板娘,吴邪和胖子往邮局走。雪越下越大,脚下的路结了层薄冰,走起来咯吱作响。胖子喘着粗气:“我说天真,这马家邪乎得很,又是迁坟又是毒地的,跟小哥那串珠子能扯上什么关系?”
“你没听老板娘说吗?蝎子沟的地变成了蝎子形状。”吴邪踩着冰碴子,“霍秀秀说月光石上的刻痕是蝎子,现在又冒出个蝎子沟,这绝对不是巧合。”他摸出怀里的珠子,在雪光下泛着青白的光,“而且张起灵当年既然掺和了马家迁坟的事,这里肯定有他要找的东西。”
邮局在镇口,是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口挂着个褪色的绿色信箱。老陈正坐在火炉边打盹,被吴邪叫醒时,揉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马家啊……”老陈咂咂嘴,往茶杯里续了点热水,“是有这么户人家,搬走前确实寄过不少包裹,都是些瓶瓶罐罐的,用稻草裹得严严实实。有一次我好奇,拆开一个看了看,里面是块黑色的石头,摸着冰凉,还带着股怪味儿。”
“寄往哪里的?”吴邪追问。
“大部分寄往吴州,还有几封寄到了长白山。”老陈翻出泛黄的登记簿,指着其中一页,“你看,收件人写的是‘张姓友人’,地址是长白山云顶天宫附近的一个小木屋。”
长白山。吴邪的心跳漏了一拍。张起灵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长白山。
“对了,”老陈突然想起什么,“他们还寄过一幅画,卷得很严实,说是要送给一个叫陈雪寒的画家。那画家就住在镇东头,画雪山画得可像了。”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谢过老陈,转身往镇东头走。雪已经停了,夕阳把雪山染成金红色,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镇东头有间挂着“雪寒画社”木牌的屋子,门没锁,推开门一股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墙上挂满了雪山的画,有巍峨的主峰,有蜿蜒的冰川,还有些画着奇怪的符号,和月光石上的刻痕隐隐呼应。一个穿着沾满油彩的棉袄的年轻人正趴在画架上作画,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是张很清秀的脸,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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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
“我们找陈雪寒。”吴邪指了指墙上的画,“听说你是这儿的画家?”
年轻人点点头:“我就是。你们找我有事?”
吴邪没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一幅画前。那画画的是个戴着兜帽的男人,站在雪山的悬崖边,背影孤得像根针。虽然看不清脸,但吴邪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张起灵。
“这幅画,”吴邪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照着谁画的?”
陈雪寒放下画笔,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你们是谁?为什么问这个?”
“他是我们的朋友。”胖子掏出烟递过去,“我们找了他很久,想知道他在哪儿。”
陈雪寒盯着他们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我就知道,总会有人找来的。”他走到画前,轻轻抚摸着画布,“这幅画不是我凭空画的,是照着修行场里的一幅古画临摹的。那幅古画,据说是五十年前一个叫德仁的喇嘛画的。”
“修行场?”吴邪抓住关键词,“那是什么地方?”
“在墨桑雪山的深处,是个废弃的喇嘛庙。”陈雪寒往火炉里添了块柴,“传说那里藏着很多秘密,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去。我也是三年前偶然发现的,里面的壁画上,全是这种蝎子符号。”他指了指画角落里的刻痕,和月光石上的一模一样。
吴邪的呼吸有些急促:“你能带我们去吗?”
陈雪寒摇摇头:“那地方不是谁都能进的,门口有守山人,都是些刀头舔血的主儿。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认识他们的头,叫于达,要是你们能拿出让他信服的东西,或许能通融。”
“什么东西?”
陈雪寒指了指吴邪怀里露出来的月光石珠子:“那种珠子,修行场里也有,据说是守门人的信物。你要是有这个,于达或许会卖个面子。”他顿了顿,“不过我有个条件,带我一起去。我研究修行场的壁画很久了,一直想弄清楚上面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陈雪寒带着他们往雪山深处走。守山人于达是个五十多岁的壮汉,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看着很凶,手里把玩着把藏刀。看到吴邪拿出的月光石珠子时,他的眼睛眯了眯。
“张家人?”于达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不是,但我是他的朋友。”吴邪握紧珠子,“我想知道他当年在这里做了什么。”
于达盯着珠子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既然有这个,进去看看也无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里面的东西碰不得,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