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盗墓笔记:佛爷求婚尹新月(第2页)
“疯子!”张副官气得一拳砸在冷藏柜上,“他这是要让长沙城的人都死光!”
张启山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知道裘德考的用意——这是报复,是逼着他在长沙百姓和张家秘密之间做选择。长白山的冰层下,藏着张家世代守护的秘密,也是陨铜最初坠落的地方,那里确实有种能克制尸蹩和蚀骨虫的草药,名为“冰莲”。
“备马。”张启山转身往外走,军刀在腰间发出轻响,“我去长白山。”
“佛爷!”尹新月不知何时来了,手里拿着件厚厚的棉袄,“我跟你去。”
“不行。”张启山按住她的肩膀,“城里需要人主持大局,你留在这里,和霍三娘、解九爷他们一起稳住人心。”他摸了摸她无名指上的银戒,“等我回来。”
尹新月咬着唇,眼圈红了,却没再坚持:“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干粮和伤药,路上小心。”她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在张府等你,等你回来给我描眉。”
张启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用力抱了抱她,转身带着张副官和几个亲兵,快马加鞭地往长白山赶。
长沙城里,二月红和霍三娘联手,将所有感染的病人集中到红府后院隔离。二月红负责配药,霍三娘负责看管,两人默契得像多年的老友。有天夜里,霍三娘看着二月红给病人喂药的背影,突然说:“以前总觉得,你心里只有丫头。”
二月红的手顿了顿,没回头:“现在呢?”
“现在觉得,”霍三娘看着天边的月亮,声音很轻,“你心里装着的,比谁都多。”
齐铁嘴的算卦摊子改成了义诊点,他虽然不会看病,却能说会道,总能把哭闹的病人哄得安安静静。有个感染的小孩问他:“八爷,我还能活着看到明年的海棠花吗?”
齐铁嘴蹲下来,擦掉小孩脸上的泪:“能!不仅能看到,八爷还让你爹给你买最大的海棠酥!”转身的瞬间,他的眼圈红了——他不知道这承诺能不能兑现,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张启山,你可得快点回来啊。
长白山的雪还没化,张启山带着人在雪地里跋涉,呼出的气瞬间变成白雾。冰层下的冰莲极难采摘,需要用特制的工具凿开冰层,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冰窟。
“佛爷,找到了!”张副官指着前方的冰面,那里隐约能看见一抹淡紫色,正是冰莲。
张启山立刻让人凿冰,冰屑溅在他脸上,像针扎一样疼。当冰莲被完整地取出来时,他的手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只能用牙齿咬着解下腰间的保温袋,将冰莲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回程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暴风雪,马匹受惊,差点摔下悬崖。张启山为了保护装冰莲的保温袋,手臂被岩石划开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在雪地里晕开,像朵妖艳的花。
“佛爷,您的手……”张副官想给他包扎,却被他推开。
“别管我,快赶路。”张启山的声音因失血而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长沙的人还等着呢。”
他们日夜兼程,用了七天七夜赶回长沙。当张启山满身风雪地出现在城门口时,守城的士兵都看呆了——那个一向挺拔的佛爷,此刻胡子拉碴,脸色惨白,左臂不自然地垂着,只有怀里的保温袋被护得严严实实。
“冰莲……带来了……”他说完这句话,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尹新月赶到司令部时,军医正在给张启山处理伤口。他的左臂缝了三十多针,因为冻伤和感染,已经肿得像根萝卜。尹新月握着他没受伤的手,眼泪掉在他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哭什么。”张启山虚弱地笑了笑,想抬手给她擦眼泪,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冰莲很快被熬成药汤,分发给感染的病人。奇迹发生了——喝了药汤的人,红斑渐渐消退,皮肤下的蠕动也停止了,连那些已经开始软化的骨头,都慢慢恢复了硬度。
长沙城的警报终于解除,百姓们走上街头,放起了鞭炮,像是在庆祝第二个新年。二月红站在药铺门口,看着街上欢呼的人群,突然对着长白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张启山在张府养伤,尹新月每天给他换药、读报,日子过得平静而温暖。这天,他看着尹新月坐在窗边绣花,阳光落在她发间,突然说:“等我伤好了,我们去白乔寨。”
尹新月抬头,眼里闪着光:“去看时怀婵和仙姑?”
“嗯。”张启山点头,“去看看那里的海棠,看看那里的银饰,看看那些我们在幻境里想过的日子。”
尹新月笑着点头,眼角却滑下泪来。她知道,有些伤痛永远不会消失——李家村死去的人,张启山手臂上的伤疤,还有那些关于蚀骨虫和裘德考的阴影,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齐铁嘴的算卦摊子前,又围满了人。他指着罗盘,得意洋洋:“看见没?我就说有贵客从西边来,这冰莲不就是从西边来的?我说过,长沙城是块宝地,邪祟进不来!”
人群里,有人问起陈皮的下落。齐铁嘴神秘地眨眨眼:“他啊,去了个有海的地方,说要学捕鱼,以后给咱们长沙城送最新鲜的海货。”
没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所有人都愿意相信。就像相信海棠花每年都会开,相信冰莲能驱散邪祟,相信那些离开的人,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这座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城市。
张启山的伤渐渐好了,只是左臂留下了道狰狞的疤痕。尹新月给他穿衣时,总会轻轻抚摸那道疤,像是在抚摸一段惊心动魄的岁月。
“等过了这阵,我们就去北平。”张启山突然说,“我带你去看故宫,去吃全聚德的烤鸭,去逛琉璃厂的古玩店。”
“好啊。”尹新月笑着答应,“还要去看贝勒爷,告诉他,长沙城好好的,他不用惦记了。”
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银戒的光和疤痕的影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无声的画,画里有生死,有别离,有守护,更有生生不息的希望。
长沙城的夏天来了,海棠花落了满地,却有新的枝芽从枝头钻出来,嫩绿嫩绿的,像无数个正在悄悄酝酿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