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演龙 作品

第33章 盗墓笔记:佛爷归乡解心魔

张启山坐在白乔寨的竹椅上,眼神空茫地望着远处的山峦。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斑驳陆离,却照不进他眼底的迷雾。时怀婵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边的石桌上,低声道:“药凉了,我再去热一热。”

张启山没有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青铜碎片,指尖的薄茧蹭过冰凉的金属,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这样多久了?”时怀婵问站在一旁的齐铁嘴。

齐铁嘴叹了口气:“醒是醒了,就是不认人,整天对着空气说话。我看啊,不是身体的病,是心里的结没解开。”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佛爷是东北张家的人,这事你知道吧?”

时怀婵点点头:“鸠山的日记里提过,说张家是守护陨铜的家族,世代居住在长白山。”

“可守护归守护,怎么会跑到长沙来?”齐铁嘴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画着什么,“我听佛爷醉酒后说过,他来长沙那年才十六,带着父亲的尸体,一路从东北逃过来。路上被日本人抓了,父亲就是那时候没的……”

树枝在泥里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像一条淌血的路。“日本人抓他,肯定和张家的秘密有关。他心里的坎,八成就在这。”

张副官站在竹楼的廊下,望着远处的炊烟,突然开口:“去东北。”

齐铁嘴猛地抬头:“你说啥?”

“带佛爷回东北,回张家古楼。”张副官的声音很沉,“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结,得在源头解开。”

时怀婵闻言,从竹篮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标记着张家古楼的位置。长白山深处,有个叫‘哑巴村’的地方,离古楼最近。”她将地图递给张副官,“路上小心,日本人在东北的势力很大。”

二月红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前几日好了些。“我跟你们去。”

“你伤还没好!”齐铁嘴赶紧摆手,“白乔寨的药田还需要人看着,黑石说不定还会回来。你在这儿,我们才放心。”

二月红看向时怀婵,她正低头整理药草,阳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顶,像镀了层金边。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替我带句话给佛爷,就说……丫头在天上看着他,让他好好活着。”

三日后,长沙火车站。尹新月穿着一身洋装,正踮着脚往站台里望,身边跟着个金发碧眼的德国医生。看到齐铁嘴带着蓬头散发的张启山走来,她眼圈一红,冲过去抱住张启山:“佛爷!你可算醒了!”

张启山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依旧空茫,却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位是贝勒爷的人?”齐铁嘴看向尹新月身后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长袍,拱手道:“八爷,副官,贝勒爷在北平备了专列,请吧。”

专列的包厢里铺着波斯地毯,水晶灯晃得人眼晕。贝勒爷的信就放在茶几上,字迹龙飞凤舞:“张家古楼有奇门遁甲,需持‘麒麟符’方能入内。符在我书房的紫檀匣里,已让人送去。”

尹新月将一杯参茶递到张启山嘴边:“佛爷,喝点茶。到了北平,让汉斯医生给你好好看看。”

张启山机械地张开嘴,茶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却浑然不觉。齐铁嘴看着心疼,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二月红托他带来的海棠花干:“佛爷,你闻闻,是丫头种的海棠。”

海棠的清香飘入鼻腔,张启山的眼神竟有了一丝波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响,像是在说“丫头”。

与此同时,长沙城外的矿山。霍三娘正指挥着手下炸山,硝烟弥漫中,她的旗袍下摆沾满了尘土。“再炸!陆建勋说了,三天之内必须找到第二条秘道!”

陈皮靠在不远处的树下,嘴里叼着根草,阴阳怪气道:“霍大小姐这是拿人命填啊?这已经是第三个洞口了,除了石头就是骨头,有什么用?”

霍三娘回头瞪他:“总比某些人只会站着说风凉话强。”她心里清楚,陆建勋根本不在乎什么秘道,他就是想耗光霍家的人手,好趁机吞并霍家的地盘。可她没有选择,二月红不在,张启山昏迷,她必须撑着。

陆建勋的副官骑马赶来,扔下一份命令:“霍小姐,陆长官说,再找不到东西,就把你的人调去守军火库——那里最近不太平,总丢东西。”

霍三娘捏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她知道,守军火库就是个幌子,陆建勋是想借机缴她的械。

北平的贝勒府里,汉斯医生正在给张启山做检查,仪器的滴答声在书房里回荡。贝勒爷捻着胡须,看着手里的麒麟符:“这符是当年我和张老佛爷喝酒时,他送我的,说能保平安。没成想,现在倒成了钥匙。”

“贝勒爷,张家到底是什么来头?”齐铁嘴好奇地问。

贝勒爷叹了口气:“东北的活神仙,能掐会算,还能驱邪避鬼。听说他们的血液能克制邪物,陨铜那东西,在他们眼里跟石头差不多。可惜啊,十年前突然就败落了,日本人占了东北后,古楼就成了禁地。”

汉斯医生摘下听诊器,用生硬的中文说:“病人的身体没问题,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记忆紊乱。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回到熟悉的环境,或许能想起些什么。”

长白山的雪下得很大,掩盖了来时的路。哑巴村的木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坳里,村民们穿着兽皮,脸上画着奇怪的图腾,见了外人,眼神警惕得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