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盗墓笔记:陆建勋设计害佛爷
齐铁嘴蜷缩在密室角落,手里的罗盘转得像个陀螺,却始终定不住方向。密室不大,四方墙壁上布满了孔洞,大的能塞进拳头,小的只容指尖探入,孔洞里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对面晃动的影子,却听不清任何声响。
“邪门了。”他掏出铜钱在指尖转着,试图用六爻占卜,可铜钱刚抛起就被一阵阴风卷走,“哐当”一声掉进某个孔洞,再没了动静。他凑近一个大洞往里看,洞里突然吹出道冷风,带着股胭脂水粉的香气,惊得他连连后退。
“谁在那儿?”他壮着胆子喊,声音撞在墙上,被孔洞吸得七零八落。密室顶上的石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孔洞里的黑影重叠,像有无数只手在背后拉扯。他突然想起老矿工的话——“日本人用镜子照出人心最贪的东西”,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此时的陆府书房,裘德考正用放大镜看着齐铁嘴的生辰八字,嘴角噙着冷笑:“这种江湖术士,不过是靠察言观色混饭吃。他那套罗盘占卜,骗骗愚民还行,在我们眼里就是小孩子把戏。”
陆建勋端着茶碗,指尖敲着桌面:“话虽如此,九门里不少人信他。听说他能算出矿道哪处有机关,张启山这次下墓,没少靠他指点。”
“那是因为他提前看过矿山图纸。”裘德考放下放大镜,指着地图上的密室标记,“齐铁嘴的祖父曾是清末的堪舆官,参与过矿山测绘,他家藏着半张旧图。张启山找他同行,根本不是信他的占卜,是想借他手里的图。”他从抽屉里拿出张泛黄的纸,“这是我托人从北平齐府偷来的,与日本人手里的图纸能对上六成,足以证明我的猜测。”
陆建勋看着图纸上的孔洞标记,突然笑了:“既然他爱钻洞,不如就让他在密室里多待几天。等我们拿到陨铜,再放消息说他私吞宝物,九门的人自会撕了他。”
矿道深处的镜子长廊里,二月红正站在一面铜镜前,镜中的丫头穿着初见时的蓝布衫,手里捧着碗阳春面,笑靥如花:“二爷,面要凉了。”
他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到镜面,镜子突然“咔嚓”裂开,镜中的丫头化作血雾,只留下半截断裂的银簪——那是他送给丫头的定情物。“丫头……”他喉咙发紧,软剑“哐当”落地,过往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她为他缝补戏服时被针扎破的指尖,他教她唱《游园惊梦》时她跑调的羞怯,还有最后那碗放了三勺盐的面……
“二爷,别信她!”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猛地清醒。镜子里的血雾正在凝聚,渐渐化作鸠山的脸,狞笑着说:“二月红,你救不了她,她的命早就被陨铜吸走了!”
他捡起软剑,挥剑劈向铜镜。镜面碎裂的瞬间,整个长廊开始旋转,镜子里的影像互相折射,变成无数个鸠山,举着刀向他扑来。二月红闭着眼凭直觉挥剑,剑气劈开幻象,却惊觉脚下的石板正在移动,等他睁眼时,已站在一间布满孔洞的密室里,与齐铁嘴所在的那间一模一样。
“佛爷?八爷?”他喊了两声,只有空洞的回音。墙角的石缝里,缠着半截断裂的丝线——那是张启山系在腰间的军用丝绳,切口整齐,像是被利器割断的。
二月红的心沉了下去。他摸了摸墙壁上的孔洞,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顺着金属线往里探,竟摸到个齿轮状的东西。“是机关。”他恍然大悟,“这些孔洞是齿轮的咬合口,密室会随着齿轮转动变换位置,我们三个被分开了。”
此时的张启山,正陷在镜子长廊的另一端。他举着手电筒,光柱扫过镜面,却在每个镜子里看到不同的自己:穿着军装的他在东北战场杀日本人,穿着便装的他在丫头坟前立誓,甚至还有个穿着和服的“他”,正对着鸠山鞠躬。
“张启山,你早就投靠皇军了,何必自欺欺人?”和服“张启山”笑着说,手里的密信上盖着他的私章,“你把二月红骗下墓,就是想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他,独吞九门大权!”
“放屁!”他举枪射向镜面,子弹却穿透镜子,打在对面的岩壁上。和服“张启山”从镜子里走了出来,手里的密信飘到他面前——信上的字迹与他分毫不差,写着“愿献陨铜,助皇军一统华夏”。
“这不是我写的!”张启山捏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陆建勋手里的假密信,突然明白这幻境是冲着什么来的——有人想让他相信,自己真的背叛了家国。
镜子里的枪声、惨叫声、鸠山的狂笑交织在一起,像无数根针钻进他的太阳穴。他猛地一拳砸在镜面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镜中的密信上。诡异的是,鲜血竟顺着字迹蔓延,将“献”字变成了“毁”字。
“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拱门上的字迹突然在脑海中炸开,张启山的眼神瞬间清明。他扯下军装外套,裹住手电筒往镜子堆里扔去,强光炸开的瞬间,他转身撞向岩壁——那里是二月红族徽标记的位置。
岩壁应声而裂,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他钻进去时,听见身后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镜子长廊正在合拢,将所有的幻象都锁进了黑暗。
洞的尽头,又是间孔洞密室。张启山刚站稳,就听见隔壁传来齐铁嘴的哭喊:“佛爷!救我!这里有虫子爬进来了!”
“别乱动!”他对着墙壁大喊,“那些孔洞是通风口,乱动会触发齿轮机关!”他摸出军刀,顺着声音来源的孔洞往里捅,军刀触到个柔软的东西,“八爷,抓住刀!”
齐铁嘴死死抓住军刀,被张启山硬生生从孔洞里拽了出来,裤子上还挂着几只从洞里爬出来的潮虫。“吓死我了……这些洞能过人!”
“不是过人,是过机关。”张启山指着孔洞里的齿轮,“日本人设计这密室,是为了筛选能通过‘陨铜幻境’的人——心性不坚者,要么被幻象逼疯,要么被机关碾成肉泥。”他捡起二月红留下的半截丝线,“二爷也进来了,我们得找到他。”
长沙城的“醉春楼”里,陈皮正将一袋银元推到妓女小翠面前。小翠捏着银元,眼神发直:“陈爷,您让我认的那个亲兵,要是不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