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也会过时 作品

第214章 大小姐(第2页)

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渐渐消失,米其林三星主厨正在古色古香的雕花餐厅里指挥摆盘。

紫檀木餐桌上,十二道鎏金珐琅食盒整齐排列,青玉箸枕压着湘绣餐布,四角绣着的并蒂莲与沈梦雪睡房的床幔纹样呼应。

当宾利缓缓驶入庭院,后厨立刻忙碌起来,蒸屉掀开的瞬间,蟹黄汤包的热气混着桂花甜香漫过镂空雕花隔断。

"您的糖醋松鼠桂鱼,浇汁要现淋吗?"服务生半跪着询问。

沈磊坐在主位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鸡翅木扶手,目光穿过水晶吊灯的光晕,落在女儿被梁颂年小心护着进门的身影上。

餐桌上,琥珀色的糖醋汁正浇在炸得金黄的鱼身,发出诱人的滋啦声;

九转大肠裹着透亮的糖色,在青花瓷盘里堆成精巧的塔状;蟹粉狮子头卧在嫩豆腐上,点缀的枸杞像红宝石般鲜艳。

"小姐尝尝这个蜜汁火方。"服务生掀开食盒,金华火腿裹着浓稠的蜂蜜汁,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琥珀光泽。

沈梦雪刚要动筷,梁颂年已经夹起块芙蓉鸡片放进她碗里,淡粉色眼眸装作不耐烦:"就知道你要挑甜的,先吃点咸的垫垫。"

他面前的盘子里,龙井虾仁颗颗饱满,裹着蛋清的虾仁泛着温润的玉色,与沈梦雪碗里的樱桃肉相映成趣——那是用新鲜樱桃熬成酱汁,浇在软糯的五花肉上,甜香里带着果木熏烤的独特风味。

梁颂年指尖敲着烫金菜单,淡粉色眼眸扫过沈梦雪微微蹙起的眉尖。

他勾着嘴角把菜单往沈磊面前推了推,金属腕表在水晶灯下晃出细碎光斑:"沈叔,咱大小姐不爱吃浓油赤酱的。"

话音未落就自顾自翻到海鲜那页,指尖点在阿拉斯加蟹柳的配图上——雪白蟹肉堆成小山,顶端的黑鱼子酱像撒了把碎钻。

"这个蟹柳要拆成丝,拌点柠檬汁。"他头也不抬地加了句,又用笔尖圈住特色洋葱浓汤的图片,"汤要过筛三遍,别让她喝到洋葱粒。"

服务生在旁记菜的手顿了顿,见梁颂年抬眼时淡粉色瞳孔里没什么温度,赶紧低头在备注栏画了三个星号。

烤鸡端上来时带着椰壳盛的蘸汁,梁颂年用银刀把鸡腿肉剔成小块,特意避开骨头多的部位。

沈梦雪盯着他手边的百香果芝士挞,挞皮烤得像焦糖色的贝壳,芝士层嵌着金黄的果肉粒。"先吃这个?"

梁颂年把小银叉塞进她手里,自己叉了块榛子巧克力塔,脆壳在齿间碎开时,能尝到内里流心的微苦。

"日式天妇罗要现炸的,虾线挑干净。"

他忽然对着服务生补了句,又往沈梦雪碗里拨了块寿喜锅的和牛肉,"别煮老了,她就爱吃带点血丝的。"

沈磊放下筷子看他熟练地卷寿司,紫菜裹着醋饭和甜虾,恰好能一口塞进嘴里。

窗外的晨雾散了些,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梁颂年手腕的潮牌护腕上,与他给沈梦雪剥小笼包时的细致动作格格不入。

等韩式炸鸡端上来时,梁颂年已经把芝士薯条上的奶酪酱拌开了。

他把沾着酸甜酱的鸡腿骨堆在自己盘里,忽然瞥见沈梦雪盯着他盘子里的法式鹅肝——煎得焦脆的鹅肝上淋着波特酒酱汁,旁边配着切片的青苹果。

"又想吃?"他挑眉把鹅肝切成小块,用苹果片裹着喂到她嘴边,淡粉色眼眸里映着她鼓起来的腮帮,忽然低笑出声:"比你小时候抢我果冻时还贪心。"

沈梦雪鼓着腮帮大快朵颐时,银质刀叉碰撞瓷盘的声响突然戛然而止。

沈磊放下骨瓷汤勺,指节叩在鸡翅木餐桌边缘,清脆的声响惊得她差点呛到。

"坐直。"父亲的声音裹着冰碴,目光扫过她微微佝偻的脊背,"用餐时嘴巴闭紧,别发出咀嚼声。"

梁颂年若无其事地将热毛巾递给涨红脸的沈梦雪,自己却故意把蟹柳撕得七零八落,碎屑掉在餐布上。

"沈叔,这蟹柳太难拆了。"他挑眉看向沈磊,淡粉色眼眸带着挑衅,"您教教我怎么弄得像您这么优雅?"

沈磊的下颌绷紧了一瞬。

沈梦雪悄悄挺直腰板,学着父亲将餐巾铺在膝头,却被梁颂年往碗里夹的寿司挡住视线。"尝尝这个鳗鱼饭,"

他故意把海苔碎撒在她鼻尖,"烫的,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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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梦雪小心翼翼用公筷夹菜时,梁颂年突然抓起整块炸鸡啃了一口,油渍沾在嘴角。

沈磊皱眉的瞬间,他伸手抹了把脸,油乎乎的手指在白衬衫上蹭出印子:"还是这种吃法过瘾,你试试?"

"梁颂年!"沈磊刚要开口,沈梦雪却学着他的样子咬了口炸鸡。

脆皮在齿间爆开的声响回荡在餐厅,她紧张地看向父亲,却见梁颂年已经举起酒杯:"敬沈叔培养出这么率真的女儿!"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晃,冲淡了空气中紧绷的火药味。

沈磊握着骨瓷杯的指节泛白,目光在女儿沾着面包屑的唇角与梁颂年挑衅的笑脸上来回游移。

中央空调的出风口送来凉风,却吹不散他眉间凝结的霜雪。

直到梁颂年将斟满的黄酒盏推到他面前,杯壁沁出的水珠晕开湘绣餐布上的并蒂莲纹,他才缓缓端起酒杯。

"您调教的餐桌礼仪确实讲究,"梁颂年故意将刀叉碰出清脆声响,叉起块颤巍巍的蟹粉狮子头,"但梦雪这么瘦,总不能连吃饱的权利都没有吧?"话音未落,沈梦雪被炸鸡噎住的咳嗽声突兀响起。

沈磊的酒杯悬在唇边顿了顿,看着梁颂年立刻抽了三张餐巾纸塞进沈梦雪手里,又把温水递到她嘴边。

少女泛红的眼角沾着泪花,模样竟与七岁那年在钢琴课上弹错音阶时如出一辙。

他喉结滚动,最终将黄酒一饮而尽,辛辣感顺着喉咙烧下去,却不及胸腔里泛起的酸涩强烈。

"下次不许这么没规矩。"他将酒杯重重搁在檀木转盘上,震得鎏金食盒的铜扣叮当作响。

可当沈梦雪再次怯生生伸手去够芝士薯条时,他只是别开脸,用银匙搅动着碗里渐渐凉透的浓汤,任由梁颂年往她盘子里堆满剥好的虾仁。

落地窗透进的阳光斜斜切过三人,在沈磊手背投下斑驳的树影,像极了女儿童年时总爱画歪的五线谱。

饭后,沈梦雪兄妹两人缓缓离开,沈磊依旧坐在那里,手肘撑着鸡翅木扶手,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鎏金食盒的光影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明明灭灭。

沈梦雪走到雕花玄关处,突然转身望向晨光中的餐厅,珍珠浅口鞋尖轻点地面:“哥,反正也不赶时间,饭后消食儿,就不用坐车了吧?”

她说话时,黑色短裙的褶皱随着动作起伏,斜挎包链条扫过毛绒外套,发出细碎的声响。

梁颂年淡粉色的眼眸扫过庭院外徘徊的暗卫,伸手将卫衣帽子扣在沈梦雪头上,遮住她过于耀眼的面容:“小心着凉。”

自动感应门无声滑开,两人并肩踏入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成为整条街的焦点。

沈梦雪眉眼如画,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梁颂年身姿挺拔如松,卫衣下隐约露出的潮牌腰带与刻意卷起的袖口,都透着张扬的帅气。

他们走在一起,宛如从时尚杂志中走出的模特,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周围皆是身着高定礼服的大家闺秀,佩戴着名贵珠宝的贵太太,她们手挽爱马仕铂金包,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

然而,沈家对沈梦雪的保护堪称密不透风,这些在上流社会翻云覆雨的名媛们,竟无人认出眼前明艳动人的少女就是传说中沈家的千金。

沈家的威名,早已成为商圈与政界的禁忌话题。

他们掌控着全球半数以上的金融命脉,名下产业横跨科技、能源、地产等领域。

那些妄图挑战沈家权威的人,往往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只留下商界无数讳莫如深的传闻。

正因如此,即便众人对沈梦雪兄妹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无人敢贸然上前搭讪,只敢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议论声随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渐渐消散在中央空调送出的轻柔风声里。

正当沈梦雪和梁颂年漫步在街道上时,不远处的奢侈品店橱窗前,几个戴着宽檐帽、身着香奈儿套装的贵太太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中一位太太用镶着钻石的指甲轻轻戳了戳同伴,目光紧盯着沈梦雪的背影:"这姑娘看着面生,身上的裙子剪裁倒是精致,该不会是哪个新晋财阀家的女儿?"

"别乱猜。"另一位太太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最近风声紧,听说沈家刚处理了几个吃里扒外的合作商,手段......"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意。

梁颂年淡粉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似随意地将沈梦雪往内侧带了带,自己的身体则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来自街道另一侧的视线。

他注意到三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正装作看手机的样子跟在他们身后。这些人的站姿笔直如松,举手投足间带着训练有素的气息,显然不是普通路人。

沈梦雪却浑然不觉周遭暗藏的暗流,她被街边一家甜品店吸引,眼睛亮晶晶地拽着梁颂年的袖子:"哥!那家店的招牌千层看着好好吃!"

她踮起脚尖,珍珠浅口鞋的鞋跟在地面轻点,黑色短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梁颂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知道你馋这口。"

他说话间,不动声色地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三个跟踪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接了个电话后便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两人走进甜品店时,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店里弥漫着浓郁的奶油香气,水晶吊灯将暖黄色的光晕洒在沈梦雪的脸上,为她精致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光。

柜台后的店员看到这对出众的兄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在对上梁颂年淡粉色的眼眸时,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慌忙低下头继续擦拭玻璃杯。

沈梦雪坐在靠窗的位置,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往来的行人。

梁颂年将点好的千层蛋糕推到她面前,自己则背对着窗户坐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当沈梦雪用叉子轻轻切开千层蛋糕,奶油与水果的香气四溢时,街道对面一栋写字楼的顶层,一架高倍望远镜正对准他们的方向。

然而,望远镜后的人刚要举起相机,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所有监控画面被替换成一片雪花——沈家的黑客已经无声无息地掌控了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