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峰小笔 作品

第173章 《活宇种战》(第2页)

第一波犁刃劈开最前方的星槎时,李昭阳看见舰体里涌出的不是机械零件,而是裹着基因液的稻穗残根——原来阿史那摩用浑天仪重组的,竟是用盛唐屯田制血脉培育的熵种战舰。他的穗杖光芒更盛,第二道犁刃落下时,河床上的泥沙竟凝成先民耕地的模样,九道犁痕在虚空中划出\"田井疆\"的古字,每笔都带着禾苗破土的生机,硬生生将星槎舰队的\"吞噬\"之力碾成齑粉。

最后一艘星槎爆炸时,断角残片混着凤骨碎渣坠入河床。李昭阳看着自己滴血的穗杖,杖身新刻的\"镇疆\"二字正在吸收战场的灵气,那些被熵龙污染的河水竟顺着犁痕流成田垄的形状,星槎残骸沉入河底时,自动拼成了半块石碑,碑面上\"耕战\"二字在阳光下忽明忽暗,像极了他在殷墟见过的甲骨文残片。

柳寒霜踩着神经银链跃过来,义眼已恢复成寻常的墨色,眼尾却凝着一滴未干的血珠——那是刚才明心刺反震的伤。崔文鸢的基因液软管已瘪下去,她扯下染血的手套,指尖还凝着未消散的遗传因子光粒,看见李昭阳时忽然笑了:\"当年你在太学背《天工策》时,可曾想过有一天会用它喂龙?\"

阿史那摩从浑天仪残骸里爬出来,发间还沾着星砂,却对着河底的石碑拱手:\"突厥的浑天仪,终究敌不过中原的犁杖。\"他指尖划过碑面的\"耕\"字,那里不知何时渗进了他的星砂,与李昭阳的精血混在一起,竟在碑底长出了嫩芽——带着青铜锈味的禾苗,顶着星砂凝成的露珠,在血色晨雾里轻轻摇晃。

远处的炮台传来收兵的号角。李昭阳蹲下身,指尖抚过石碑上的犁痕,当年在殷墟被熵种刺穿的伤口此刻竟透着暖意——他忽然想起太学先生说过的话:\"华夏之魂,在耕不在战,在种不在毁。\"河水流过他的脚面,带着星槎残骸的余热,将嫩芽冲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晨雾正在散去,露出地平线处用《茶经》《天工策》残页拼成的田垄,像一幅正在展开的,用鲜血与智慧绘就的耕战图。

而河底的新碑,正随着水流轻轻震动,碑面上未刻完的\"疆\"字下方,渐渐浮出四个细小的刻痕——那是李昭阳用穗杖尖在战斗间隙刻下的,\"护民以耕\"。这四个字混着他的血、柳寒霜的神经突触液、崔文鸢的基因液,还有阿史那摩的星砂,在河水的滋养下,终将长成比任何熵种都坚韧的壁垒,护着身后的人间烟火,在混沌中生生不息。

风从河面吹过,带着新禾的清香。李昭阳站起身,穗杖上的\"稷\"字纹还在发光,他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村落,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殷墟捡到的那个甲骨残片,上面刻着的\"穑\"字,此刻竟与河底石碑上的\"耕\"字遥相呼应——原来千年前的先民早已写好答案,所谓破敌镇疆,从来不是靠吞噬与毁灭,而是像此刻的嫩芽般,哪怕沾满鲜血,也要在废墟里种下新的希望。

河水流向远方,载着战场的余温,也载着新碑的秘密。某个深夜,当村民在河边浣衣时,会忽然看见碑面上闪过细碎的光,那是《茶经》的毒纹、《天工策》的血码、浑天仪的星砂,还有穗杖的耕光,在共同谱写一首属于华夏的战歌——不是毁灭的挽歌,而是重生的晨曲,随着每一次犁铧入土,每一颗种子发芽,在天地间唱响永恒的,护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