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梯现世(第2页)
程务挺的藤蔓在半空绽开星轨网,每根藤丝都对应着南斗六星,网眼处浮现《步天歌》真迹;柳寒霜将铜环砸入胸前《步天歌》要穴,血色顺着星图纹路蔓延,锁链化作银河倒悬,缠住三只量斗;上官婉儿咬破舌尖,以血在虚空书写《天工策》终极篇,每写一字便断一根手指,断指处飞出金蝶扑向量天尺。李昭阳趁乱冲向噬仙核心,却见核心处悬浮着女帝的青铜头颅,七窍中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星砂,每粒星砂都映着他在云梦泽、巫山、骊山的战斗残影。
万象犁劈开核心的瞬间,三百道尸突然转身,他们眼中的浑天仪齿轮倒转,丹田处的《参同契》残页竟拼成完整的“护道”二字。天梯在轰鸣中崩裂,青铜碎片如流星雨坠落,却在触地前化作金光,聚成《天工策》全本——封面上的伏羲与女娲交尾图竟变成女帝与李昭阳的剪影,书页间夹着从楚鼎、情蛊、龙棺中收集的残卷,每页文字都在自行修订,将被篡改的《楚辞》《汉赋》《秦律》重新补全。
晨曦穿透云层时,终南山恢复如常,青铜台阶化作云雾散入天际。程务挺的藤蔓缩回药杵形态,顶端缠着半截《淮南子》金纹;柳寒霜的九转锁上多了片鹤羽,羽根处嵌着星骸丹碎屑;上官婉儿望着掌心愈合的伤口,发现断指处新生的肌肤上刻着极小的量天尺纹路。最令人心惊的是《天工策》全本的最后一页,空白处渐渐浮现字迹:“天梯既毁,女帝归寂,然洛水之下,藏着真正的——”话未写完,书页突然焦黑,只余“武曌”二字在余烬中闪烁。
山风掠过,女帝的传书自天而降,却不再是自燃的金箔,而是普通的黄麻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天梯已断,吾命将终,李卿可携《天工策》归长安,谨记——”字迹至此中断,纸页边缘焦黑,仿佛被人强行撕裂。李昭阳望着云海深处若隐若现的洛阳城,忽然想起在楚宫地窖见过的巫觋尸骸,他们颧骨上的龟甲刻着“女帝代天铸鼎,九鼎成则人皇陨”。此刻手中的全本《天工策》还在发烫,而远处的长安城方向,正腾起遮天蔽日的黑烟,隐约传来金銮殿崩塌的巨响。
四人对视一眼,各自收起法器。柳寒霜默默将鹤羽插入发间,程务挺轻抚藤蔓上的金纹,上官婉儿把《天工策》收入袖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断指处的量天尺印记。李昭阳望向终南山巅残留的青铜碎屑,忽然发现每片碎屑上都刻着极小的“谢”字——那是女帝的笔迹。他突然握紧万象犁,犁刃上的伏羲纹与碎屑产生共鸣,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通往长安的光路。当第一缕阳光完全笼罩山巅时,四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光路中,只余下风中飘荡的《黄庭经》残页,上面未被烧毁的半句写着:“量天尺断之日,亦是人皇归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