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页)
所以老先生的话也不算骗她。
“为何他一个人留在这?”
“听闻是贺家的小公子想自己留在上京闯一闯。”
这原因听着有些假,盛怀宁心中清楚,面上没露出端倪。
“那为何一个月前忽然搬走了?”
“这倒不知道了,兴许是闯不下去了。”
侍卫摇头道。
“多谢了。”
盛怀宁微微一笑,随即道。
侍卫当即受宠若惊地摆手。
“盛小姐言重了。”
侍卫这话最少断定了贺东是月前离开的,至于到底是出京还是被旁人带走去“做事”了,倒还有待考究。
二人顺着走出户部,盛怀宁当即喊出暗卫道。
“去查一查贺东离开后去了哪?”
“盛小姐如此肯定对江二施行祝由术的人一定是贺东吗?”
谢离听了她的话,微微侧目问她。
盛怀宁摇头。
“并不确定,但好歹如今有了点头绪。”
自然要顺着往下查。
谢离略一颔首。
“今日时候不早,多有劳烦殿下陪着,臣女在此谢过。”
“无妨。”
谢离应声,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擡步欲走。
“殿下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身后响起盛怀宁关切的话,谢离回头,眼中掠过几分几不可见的笑。
“已好多了。”
二人各自分别离开,盛怀宁回了盛府,逢上暗卫与她回禀事情。
周家这几天来江府闹得厉害,盛怀宁有时忙着未必顾及的上,便着了暗卫多注意周家的情况,每日与她一汇报。
盛怀宁落座在椅子,听暗卫说着今日的情况。
“江夫人这两日卧病在床,周家许也怕闹出事来,倒是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了,周参领和夫人整日在家中以泪洗面,只有周家的二小姐出去过一两次,其他的倒没什么异动了。”
“周家的二小姐出去做什么?”
这一朝死了兄长,家中上下闹成这样,她不在家中侍奉着,为何还要出去。
盛怀宁是个心细的人,哪怕有一点不对劲也会被她注意到,当即打断暗卫的话,问。
“是往药都亲自给周夫人抓药了。”
这倒还合乎情理。
虽然抓药本不必堂堂大小姐过去,可有些孝顺的女儿家,也是会亲自跑这一趟的。
盛怀宁如是想着,就听见暗卫又说。
“回来的路上遇着了几位官家小姐,坐在一起闲话了一会。”
“哪府的小姐?”
“四王府的谢晗郡主,魏府的魏温然小姐。”
魏温然?
盛怀宁手下动作一怔。
“魏温然什么时候和周家的二小姐有交集了?”
“属下查的是,两位小姐月前秋宴之后就关系甚好,时不时地走动着。”
周家门第并不算高,魏温然这样眼高于顶只想着往上巴结的人,会和周家的二小姐有联系?
盛怀宁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当真只是偶遇吗?”
“属下瞧着像,本身魏府小姐和谢晗郡主是要往天醉楼买首饰去的,几人也只是随意闲聊了几句。”
但盛怀宁不敢掉以轻心,魏温然随她父亲一样,心思狠毒又阴沉,年方十六就接管了魏府后院大大小小的事宜,魏府的人会和周家有联系本身就不正常,哪怕看着只是寻常姑娘家的交集,盛怀宁也不会轻易相信。
何况今日她才在宫中,见过魏谆和周参领一起说话。
“去细查,这一个月内,周家二小姐和魏温然都见过多少面,二人都说了些什么。”
若是魏家从魏温然开始,利用闺中女儿家的便利,了解了周家的情况,从而选中了侍读学士,以陷害江敛,也未必没有可能。
但这终归只是盛怀宁的推测,不敢妄下定论,自然要等暗卫查明情况再说。
盛怀宁如是想着,至第二日午后,派去查侍读学士那个下人的暗卫先传回了消息。
“周渚去了西街一趟。”
“什么时候?”
自侍读学士死后,刑部的人也整日盯着周渚,毕竟他是除了江敛和侍读学士之外,那日唯一在翰林院的人。
“昨日晚间。”
“西街哪里?”
“那边有几处别院,具体他进了哪,属下倒不知道了。”
“那边的别院都是谁家的?”盛怀宁又问。
“有一处四王的,有一处国师的,有一处是……魏大人的。”
又是魏谆。
“另,属下查到,周渚这人并非是周家的家生子,月前伺候在侍读学士身边那个下人染病死了,这周渚是从西边那人市里买来给侍读学士的。”
一个月前?
怎么这么巧,魏温然和周家二小姐有联系是一个月前,周渚被人买回来伺候侍读学士也是一个月前。
盛怀宁不由自主将这些事串起来。
难道这个局真是魏家设的,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吗?
若此时能查出来贺东是被魏谆收走办事的,那便几乎能下定论了。
盛怀宁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中的镯子,想。
倘若真是魏家,那魏家手中的红障从何而来?
是从别处得来的,还是魏家本来就有。
魏家和前朝……会有联系吗?
她阖了眼,想起上次和谢离在魏谆宫中得到的那些,前朝的信。
挥退暗卫后,盛怀宁起身往外走。
兴许,她要再探一次魏谆的宫里了。
因为上次来过,盛怀宁这次更显得心应手,她一路避开了暗卫,轻轻地进了魏谆的书房。
魏谆的书房里大多是一些字画,盛怀宁打开了上次的暗格,但也并未从中发现什么东西。
在书房一无所获,她索性隐匿在这宫里,悄无声息地走遍了整个宫殿。
宫里一切如常,走动的下人也不多,她巡了一圈,也不曾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是奇怪的人。
每个宫殿都灯火通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地下的暗道能藏人,若是贺东真为魏谆所用,那魏谆能把他藏在哪?
盛怀宁一一看过,却在整个魏宫都没找到什么端倪。
难道人不在这?
她心中如是想着,仍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而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魏宫底下遮天蔽日的大树下,站了两个人。
“真的来了啊。”
“她竟然想从魏宫找贺东的下落。”魏谆笑了一声。
贺东压根不是他们的人,盛怀宁怎么可能在这找到贺东。
“但这岂不是更好吗?”
她查到魏府,就说明她在怀疑这件事是他们魏府做的,她越往魏府查,一则会两手空空全然无线索,二则……走的越深,越容易露出端倪。
“是更好,想办法透点红障的消息引一引她。”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瞧一瞧这温和贵女的皮囊下,到底是一层什么样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