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罅隙之外,疯子李俊秀(第2页)
除了他们,还有尹熙载的崇拜者组织“喜尹社”。这让我有点诧异,这类人在网上发发言说崇拜尹熙载,别人顶多当他们生活不顺无处发泄,现实生活中竟然也敢出面吗?真是疯了。
双方互有损伤,看来在我们到来之前已经产生过肢体冲突了。
锡民按照原本的计划,删稿件和设计、烧书——利用魔力控制了火势,没有扩大影响。
跟着锡民的这一个晚上,老实说,大快人心,但爽快完了,我又开始反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只凭自身喜好做事的、真正的魔鬼。
他懂得我的纠结,但没管我,还说我就像一个刚发泄完的男人,总会进入“贤者时间”。
总之,事情是了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回到绿色公寓的家里,锡民却对我说:“我在那些文件里看到了徐文祖的。”
“那又怎么样?”徐文祖也是连环杀人犯,还组织同伙作案,朴希英有他的资料很正常。
“然后我就去翻朴希英的脑子,翻到了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和徐仁宇有关。和我过去偶然捕捉到的徐仁宇的思想对应了一下,觉得保真。”
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啤酒罐,冻得我的手心冰冰凉。但我知道,朴锡民不会无的放矢。
“什么事?”我艰难地问出了口,“徐仁宇也杀人了?”
“怎么说呢,徐文祖作为他名义上的叔叔,实际上的大哥,和他一起生活的时间有20多年。在徐文祖长年累月的影响下,或者其中还有徐宗贤出了一部分力,总之,徐仁宇和你认为的那个人,相距甚远。”“呲”的一声,锡民拉开易拉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他杀人还是没杀人?”我关注的是这个。
锡民舔了舔嘴唇:“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他的方式,但是,你今天见过朴希英了,把他想象成男版的朴希英,应该差不多了。朴希英想要感受杀人的感觉,得靠查资料、采访当事人,他不用。
“他的哥哥每杀一个人,就会记录下来,发送给他。有的时候是匿名邮件,有的时候是社交平台私信。他活在他哥哥精心的浇灌里,养料是人类的鲜血和哀嚎。
“你问我他杀没杀人,如果回应他哥哥关于弑父的暗示是杀人,那他就杀了。
“眼神能当证据吗?不能。”
听了之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原来我收到的后槽牙,对比起徐仁宇收到的其他东西,都是小儿科。
喝空一罐啤酒,锡民捏扁罐子,“噗通”,扔进了垃圾桶。
我被这响动惊醒。
他说:“李三,你已经是魔鬼了。徐仁宇也不认识你。”
我知道。
当天晚上,我在地铺上辗转反侧,失眠了,脑子里全都是和徐仁宇相处的时光。
小时候,他调皮可爱,在保镖的看护下和我们泡在泳池里打水枪。
长大了,他英俊挺拔,且骄傲,举着酒杯对我说:“俊秀,大企业终将是证券的爪牙!”
起床洗漱、吃早饭、看电视、刷手机(朴重吉网购送我的)、上卫生间、吃午饭、看电视、刷手机、吃晚饭、看电视、刷手机、上卫生间、吃夜宵、洗漱、睡觉,如此过了一周,我脸都圆了。
朴锡民和我一起脸圆。
我问他为什么跟我一样无所事事。他说玉皇和谐了我,也就和谐了他那份艺林娱乐理事助理的工作。
“那田禹治、徐仁静、金怡景和江尚万(金怡景经纪人)他们怎么没被和谐?”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玉皇歧视魔鬼?”
“嘘嘘嘘嘘嘘嘘!”我紧张得四处张望,“话可不能乱说!”
这个世界,举头三尺有玉皇,规则无处不在。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还是在看电视。
瞄了一眼日历:2015年1月23日。我猛地想起,今天是金流芳3岁生日!两脚一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干什么?”锡民嘴上叼着鱼干,“要我说几遍,他们不认识你了。”
我没好气地说:“看看又不犯法。我自己去。”
“哼哼。”他把注意力放回电视上。
从地狱火湖出来得仓促,除了时刻握在手里以防万一的牛角和身上的穿戴,我什么都没带出来——那对宝石袖扣还被毛泰久拿去让人调查了,没还我。我去看金流芳,总不能空手去吧?就在我愁得围着客厅转圈的时候,朴锡民从玻璃茶几>
饼干盒装钱,似乎全亚洲都这么干?“咳咳。算我借你的,等回了火湖还给你爸爸。用金子怎么样?”我拿起信用卡,不好意思地说。
他头都不转。
我收好信用卡,把牛角塞西服另一边的口袋里,颠儿颠儿地出门了,哪怕要和玩穿越异世界游戏的人们挤电梯,也丝毫没有降低我的期待。
搭乘出租车,只花了40多分钟就到了首尔汉南洞的公寓附近,我戴着买来的口罩,找了家咖啡厅,静静等待机会。
有那根几年前放在金光日顶楼公寓客厅的毛毛在,只要是有效距离范围内,他们在里面干什么我都能知道。
虽然不能听见声音是有点遗憾,不过我也算参与了。
生日会现场一看就是金光日找公司策划的,选的魔术主题,还请了两个魔术师,这会儿正在做会前准备,距离上午10点半还有大约1小时。
趁此机会,我上网买玩具,选中一个蜘蛛侠周边(会动、会说话、会弹射蛛网的模型),因为卖家比较珍惜,决定亲自送过来,当面交易。我同意了。
毛毛视野中,有工作人员正在往位于公寓入口处的红布上贴金流芳从出生到3岁期间的照片。他一边贴,我一边看,怀念从前。
会场布置得差不多了,金光日请的客人也陆续到齐了,都是我认识的——合作伙伴卓秀浩、他的异母哥哥金灿日、金流芳早教班的小朋友及其家长们。
我以为当初金光日在金灿日订婚宴上说的互相扶持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是真的。大概是因为我没有亲兄弟,所以不了解这种既竞争又合作的、若有似无的感情。
徐氏兄弟、金氏兄弟,我都不了解。他们不像李英俊。李英俊对我好得十分直白。等他和金美笑结婚,我也一定会去参加婚礼。
小朋友们的精力有限,生日会的流程就比较简单,唱唱生日歌、吃吃蛋糕、看看魔术表演,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宾客散去,金光日就卸下了热情的假笑,懒懒散散地坐回沙发,将双腿放上沙发脚踏,抖抖抖抖。
张渊替他取了支烟点上,递过去,他就开始吞云吐雾。
而金流芳,他取下生日帽,放到一边,走向了客厅悬挂相框的方向,掀起小西装下摆,露出肚脐,“嘶……”一束细长且坚韧的蛛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喷射而出,正对准了我存放毛毛的相框缝隙!
立刻,毛毛的视角就转换了。我看见金流芳手拿毛毛,张着大眼仔细观察,没一会儿,他的手掌就露出细密的触毛和听毛,静静感受着我那根毛毛,又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把毛毛往自己露出的肚皮上摩擦。
呃,大概是想用上裂隙感受器和味觉毛?蜘蛛精和人类的混血嗅觉也这么灵敏吗?那根毛毛我都放了好几年了。
还是我今天启用了,才让他感到了异常?
换个人可能会觉得他憨态可掬,知道他在干什么的我毛骨悚然。
我只想默默地来,默默地走,见此情况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朴锡民?”有人来到我身旁,问。
我说是,但还没收回毛毛的视角。
他坐到我对面,把装着模型的外包装盒放上桌子。
我这才将视角转回,一看他的脸,我就愣住了。
他也怀疑自己的眼睛:“李……阿波罗?”
靠!卖家竟然是那个有组织暴力团背景、在大邱桃源洞从事x交易介绍的家伙!我带着口罩呢都能被他认出来!眼力真不一般。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说:“我不买了。”站起来要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今天那位不在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擡起膝盖作势欲踢,他立即松手,连退两步,拉开距离。
看来不是练家子。我稍稍松了口气。
“别这么冷漠嘛。我上次的提议真的值得考虑。”他压低声音,“你没身份的。我要是叫警察,你跑得了?”
我们之间才有一点过分的肢体接触,就有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
而存在感最强的那双眼,让我如芒刺在背。
金流芳来得也太快了!
我顺着那股灼灼热意看过去,就看到了攀附在咖啡厅对面的那栋小型大厦外墙上、并且快速移动位置的小孩。
他在躲避摄像头,但无论怎么躲避,他的眼睛都是在看着我的。
我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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