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哥 作品

一无所有,让我们称霸新宿歌舞伎町和大阪心斋桥

一无所有,让我们称霸新宿歌舞伎町和大阪心斋桥

朴重吉说,玉皇是个慈眉善目的女性。

我信他奶奶个腿!

我指着玉皇……意识到无礼,赶紧缩回来,问实验品:“你看见祂了吗?长什么样?”

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实验品瞄了一眼:“看见了啊,就是我印象当中的玉皇上帝的样子,胡须很长很漂亮。”

你们看!不是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平静?玉皇上帝诶。”我问。

实验品提好西裤:“我没有信仰。”

哦,也是啊。我有点发愁——田禹治是我的度师(虽然我没经历过道教皈依仪式、严格遵守三皈九戒),他是正一派青坂道士的弟子,那我至少算个居士。

居士面对玉皇该怎么做?总不能我一个人搞个金箓醮仪(玉皇会)迎接祂吧?祂是来赶我走的。

今天既不是农历正月初九神诞日,也不是农历12月25,祂怎么就能下界了?

我要不要对祂三礼三叩?或者三礼九叩?可是这里没有大磬可以给我敲啊!脑子里想着这些,手脚也没闲着,我双脚站成八字,双手合抱在腹部前方,刚低下头要往下拜,脑壳就被打了一下,“嗡嗡”地响。

是真疼啊!我眼泪汪汪,抱着头就蹲下了,摸了摸,起了个大包。之前接触到那几个魔神就维持在400点的耐力就跟没有一样。

偷眼去看玉皇,祂手上拿着的法宝不知道是如意还是笏板——金光太盛让人看不清。

祂说:“没话说,我就要……”

“有有有!请给我个和亲人朋友道别的机会。”我赶紧说道。

“好。发信息,文字和语音都可以。”

“!!!”见面都不行?视频都不让?

“我很忙。人间的科技很便捷,快做。”

我一边编辑文字打算群发,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呼叫:【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系统没有回答。

回答我的是玉皇。祂说:“发现黑户的外挂,当然是要第一时间封掉的。”

怪不得耐力不管用。

完了!虽然系统一开始就跟我说,它是个游戏人生签到抽奖系统,极度随机,我也没有需要完成的任务,可是我才在这个世界待了28年,似乎什么成就都没有,就要被赶走了,那它以什么标准给我结算呢?

一想到回到原来的世界我就只能等死,我就焦虑不安,打字的手都在发抖。

除了生死大事,我还想到了我的便宜父母李玉和赵慧美以及那一堆好的坏的朋友们。玉皇赶我走的方式是什么?如果是让李俊秀这个肉身暴毙,那李玉和赵慧美老来失独,不得厥过去啊?至于朋友……他们离了我也能活。

想了这么多,实际上时间过得很快,我告别短信都发出去了。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大家一定要各自安好。】

这句话怎么解读都可以。

“呜哼哼哼哼……”其实我想在这个世界多留下一点痕迹,但是不被允许,悲从中来,眼泪哗哗地流,看到实验品还在,问它,“怎么还不走?”

“给你收尸。”

它或许不懂什么“世界黑户”,但懂“赶走”。玉皇要“赶走”一个人,那肯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赶走。

真话最是伤人。这种又感动又生气的感觉真是戳死我了。我哭得更狠了:“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甚至想起在绿色公寓电梯28层时“角神”拿着“笔”念叨的“李俊秀二十八岁就消失”的话来。丹塔利安(但他林)制造的幻影竟然也不是无的放矢。

实验品露出一丝不忍,但它根本不会安慰人,偏偏硬要说点儿什么:“我叫李,研究室的人叫我代号L,你叫什么?”

李就一个姓,名字是没有,还是不记得?但我顾不上回答它。

“我想记住你,记久一点,冬眠醒来也不会忘,你让我咬你一口。”它说。

以前或许我会让它咬,有耐力在,一不疼,二不会感染,现在不行了。我必然会疼得满地打滚,嗞儿哇乱叫,猛男形象碎裂一地。

我摇了摇头。

“玉皇。”朴重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没了系统这个挂,我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而且头一次体会到了首尔冬季的寒冷,竟然是来自他行动间带出的风。

他只叫了这一声“玉皇”,然后就跪下了。

双膝跪地那种。

即便他什么都没说,“玉皇”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不是什么情都能求。我也不是对你有求必应,你不该利用我对你的偏爱,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朴重吉以头抢地,重重一磕,“您对我来说就像母亲一样,是我对不起您多年的栽培。”

玉皇上帝是男性形象啊,咋还母亲呐?就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他拎起我的后领,消失在了原地。

在我印象中,朴重吉是个能在虚实之间转换、穿墙过户的阴间使者,但我不知道他也能飞天遁地,速度不比我施展《步虚术》慢,几个起落,我们就回到了巴别制药旗下的那家别墅会所。

被他宽大的风衣裹着,我倒没被冻得流鼻涕,问他:“回这里干什么?”

“你的时间罅隙不能用了吧,能用你早就跑了。”他说的肯定句,“所以我们得找你的朋友‘波波’帮忙。”

何止是时间罅隙不能用啊,道术也一个都不能用。玉皇上帝出手,哪还能放任我引动此间的能量。我所有的暗中挣扎都失败了才会这么服帖。

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嘉波还在玩游戏,由戏弄一人变成戏弄十几个人,都是妄图咬它一口把它变成同类的,那些家伙根本碰不到它一根毫毛,只会从它身前无形的时间通道钻进去,再从几步之外凭空钻出来,继续进攻。

其他看得明白的都消停了——互相攻击的过程中,它们早就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受实验品感染而变得力大无穷且皮肉厚实的、不可逆的事实。

甚至有的还商量对付不了嘉波就算了,得赶紧去毁掉巴别制药的药物研究所和第二药厂、销毁电子和纸质的研究资料。

它们是有脑子的,行动力也不差,看我和朴重吉回来了也不在意,丢下嘉波、毛泰久、徐仁宇、黄敏成和被控制的感染者就跑出了别墅会所,开着来时驾驶的车去往目的地。

徐仁宇看向毛泰久,毛泰久点点头,拨出了一个电话,给毛东廷等人下了命令,去围追堵截这群感染者。

看我信息没看?怎么这么平静啊?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啊!我心中不免升起不满,然后很快压下,立即反省:李俊秀,你不是世界中心,少矫情。

看我不说话,朴重吉替我叫了嘉波:“波波……先生,我们有事相求。”

嘉波闻言撤去了魔力,任那些个感染者扑倒在地,脸上带着喜悦几步跑过来:“什么事?”

毛泰久三人虽有侧目,但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亟待解决的事情上。

“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隐藏他的行迹,不被玉皇感知?”朴重吉眼含期待,神情颇为忐忑。

但是嘉波让他失望了。

“不能。”嘉波说,“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玉皇,准确地说是玉皇的万千身外化身之一,掌握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我来祂都知道。祂不是不管,是太忙了。”

听它这么一说,朴重吉萎顿了:“连你都没办法。”

“谁说我没办法?”

我和朴重吉同时精神一振。

“李俊秀,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嘉波热情地邀请我。

“……”朴重吉拉着我转身就走。

嘉波瞬间出现在我们前方:“地狱是另一个世界,规则也不一样,玉皇插不了手,你也不用死,系统还能用,有什么不好?”

“不好,”我说,“我去了会变成食物链底端。”

无论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嘉波都会提前到达:“你不会变成食物链底端的,就算你不用白牛的‘法天象地’,光体重你也有2000多吨。”

“地狱里有爸妈吗?有朋友吗?没有。所以我不去。”

“玉皇说的赶走,就是抹去你的存在,你爸妈和朋友根本就不会知道有李俊秀这个人存在过。跟我去地狱,留下召唤方式,还能偶尔过来看看。我也不怕提前告诉你,这个世界的阴间会有一场大乱,到时候你想长时间停留都行。”

我僵立原地。

朴重吉放开了拉我的手。

我意动了。

他也知道。

“其实玉皇这么久还没来,也是知道我在这里,给你机会呢。”嘉波说,“啊,这种不想让悉心培养的孩子伤心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朴重吉看我半晌,说:“我会给自己留下信息,即便你离开,我也会去生死簿档案馆查阅我的记忆。”然后又对嘉波道,“请给我召唤方式。”

先生、您、请,为了我这个朋友,他今天晚上放下了他的高姿态。

嘉波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手背,给他传递了信息。

“再见。”朴重吉对我说,“很快的。”

“再见。”我朝他挥挥手。

从绿色公寓电梯内设置的传送阵进入地狱,入目就是三千里火海(火湖),我、柳(克罗塞尔)、丹塔利安(但他林)、嘉波齐齐从高空中掉了进去。

它们对这里非常熟悉了,还没掉进去就恢复了魔鬼的巨大身躯,浮空站得稳稳当当,就我一个在内心呼喊着系统救命,靠400点耐力硬抗火海深处的岩石海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直径200多米、深达15米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