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哥 作品

(倒V)柳的目标,牧师改行

毛笔的来源与能力,小小教会竟出现几多卧龙凤雏(下)

“另外,”郑晋守直言不讳道,“您非常具有攻击性,我并不想得罪。”

我?攻击性?我攻击你了吗你就给我扣帽子。我指指自己。

他点了点头。

算了。我今天来的重点不在于和他讨论我自己:“能冒昧地问一下吗,你的‘神’为什么选择了你而不是其他人?只因为在喜马拉雅山上你多看了它们一眼?它们执行惩罚的时候看到的人还少吗?”

据我猜测他应该不会提及喇嘛,也不会告诉我喇嘛当时预言他20年后(现在还剩十几年)会死。

果然。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被重视是我的荣幸。”

正在我们对话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将镜头对准了这边,立即一侧身,低下了头,和郑晋守保持了半米以上的社交安全距离。

不能因为一些类似亲密的影像和郑晋守扯上关系,被新真理教利用——无论是被外人当成新真理教的教众,还是被当成靠山。

“您真的和笔说的一样敏锐。”郑晋守见我如此避嫌,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那个外在形象为女性的物怪就叫“笔”啊?这么草率。“笔”对此没有意见吗?“要是你小时候突然被人搂住肩膀塞个产品在怀里被拍照,然后莫名其妙p成了代言人,你也会条件反射的。”即便事后小心眼的李玉将试图先斩后奏的企业收购了,他也还是不解气。我背对着郑晋守,察觉到之前对话时一直忽略的黄敏成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的双手在身前小幅度摆动,让他别过来。

他不听,还装不认识我,径直走向了郑晋守。

“郑议长,久仰久仰。”打完招呼,他还趁握手的机会摸了人家的手背两把,甚至还想一直摸下去。

“……”我看看郑晋守戴着眼镜的斯文的脸,再看看他想挣脱却挣脱不了的细长手腕和手指:想岔了,完全想岔了。我对黄敏成对我的喜欢程度也太过自信,还以为他是冲着我来的,结果人家通过看郑晋守的直播寻到了“新欢”。

一个教会的教主会不会被约会暴力?我十分恶劣地想了一瞬,又立即开始自省:克制一下,不要联想。

脑子:不让我想这边,我就想那边——黄敏成会不会被洗脑皈依?会不会被强制失去人身自由?

答案是不会。黄敏成是个有权有势的理性高知,还是个金刚芭比(容貌俊美同时身材高大),而郑晋守要维持新真理教“不强制”的外在形象。于是我连道别都没有,直接出了会场,给刚才看到的几个发信息。

给毛泰久:【泰久哥,卧底也要注意安全,新真理教教主郑晋守有所谓的“神”的启示,谁有罪,将在何时何地受罚都知道,我怕你被盯上。】

给安俊浩:【你来这里干嘛?你如果有相关信仰,那我们立即结束雇佣关系。】

给魔鬼柳:【到这里来抢别人生意啊?倒是有商业头脑,因为这里大部分人确实是你的目标客户群体。】

发完了,我就站在广场上等他们回复,再决定下一步要干嘛。我承认我短视。

初创期的新真理教的教址在一栋5层小型老式商业大厦的某一层,还不是买的是租的,突出一个穷酸和便民。教众们聆听完郑晋守的布教,还能顺路逛个商场买个菜。

“嗉~”信息提示音响起。

最先回复我的是毛泰久:【嗯,我有罪,所以我一有空就去LA隔壁橙县的水晶大教堂参加级别培训和忏悔,争取早日由传教士(会吏)升上牧师(会长)。虽然两者对《圣经》的解释权是一样的,平等的,但我喜欢获得成就,享受被人尊崇。】

竟然有一天能从毛泰久那里得到“我有罪”的确认。我反复看了好几遍那条信息,提取重点:有罪和忏悔有几分真实值得怀疑,但这家伙还想往上升。

他从义工、同工到传教士才花了多长时间?太快了!

【您悠着点儿吧,上次教会派来调查魔鬼的牧师还没离开h国呢!柳也还徘徊在您周围。】

【我知道。具体的现在不方便和你说,等尘埃落定,你会看到我要的结果。】

看到这条,我甚至都想重新冲进会场抓住他的脖子摇晃,把他脑子里的阴谋诡计全摇出来!

“老板,你面部神经失调了?”安俊浩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将我从幻想里拉回现实。

尽管语带调侃,他的表情和声音却并不轻松。

“你妈妈和妹妹怎么会在这里?”我调查过他,他也给我看过家人的照片,有一点点关心,“她们入教了?新真理教的人通知她们‘有罪’了?”

安俊浩摇了摇头:“还没有入教,被我劝住了。也没人说她们有罪。是我的……爸爸病入膏肓,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们只需要等着他死就好了,却还信了新真理教教众的追寻正义的蛊惑。我不明白。信教是想让那个家伙能死得更快一点吗?”

拍拍他的肩膀,我说:“你爸不死,你们还得出于人道主义强忍恶心给他付医药费、照顾他,我可以理解。我巴不得我的仇人早点死——虽然我目前没仇人,因为不是被我送进牢里了就是已经死了。”

“老板,你这么说显得你好可怕。”他理了理鸭舌帽的帽檐,将它压得更低。

一天之内连续被两个人说有攻击性、可怕。

我看着眼前的帽子顶,心想:好好儿一个帅哥,一点自信都没有。我把他的帽子往上一擡,露出他英俊的脸和惊诧的表情:“都把难得的假期用上了,在外面见到妈妈和妹妹了,不回家一趟?”

抿紧的嘴唇遮住了他嘴角的小痣。

唉。“其实是我想去你家,欢迎吗?”

他表情勉强地同意了。

一直旁观但在普通人眼中是隐身的魔鬼柳没打招呼,也没征得任何人的同意,跟了上来。

第一次知道首尔有居住在半地下室的贫困群体叫班吉哈(音译),是在徐文祖买小型大厦当牙科诊所的时候,但知道安俊浩及其家人属于这一群体,还是让我唏嘘。

不让我去他家拜访,他担心会失去工作,让我去他家拜访,他的自尊会受到一定伤害。

我知道,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和家人的隔阂,需要有人推他一把才能打破。

他可以因此认为我是个任性的家伙。我无所谓。

低着头从地下室入口进去,坐上布艺沙发,我才得以伸直脖子。

环顾一周,一间“卧室”、一间“客厅”兼厨房,一间只有淋浴头和马桶的卫生间,三间房间仅仅用布帘相隔,面积加起来不到20平米,还有明显的湿气和霉味,“客厅”和天花板相接的最上方有半扇安装着铁栏杆和玻璃的窗户,居住的人们从这里获取自然光照……还有雨季狂暴水流的冲刷、临街车尾气的常年“熏陶”。

如果妈妈和妹妹睡卧室,那安俊浩回家睡哪里?我低头看了看布艺沙发,以及布艺沙发另一头正对着的、即便放了熏香也依旧散发着无可避免的异味的卫生间。

晾晒衣物都得在室内,湿润的环境带来的还有虫害,条件不可谓不艰苦。

“月亮村”的棚屋、考试院的隔断和半地下室三者此时在我心中并列最不宜居的住所榜首。

兼任厨房的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玻璃茶几,安妈妈此时正把煮好的拉面锅往隔热垫上端。她刚放好冒着热气的拉面锅,妹妹就把小冰箱里的各种泡菜盒子端出来,挨着拉面锅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