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日常,吧?(第2页)
“谢谢你的安慰,我好受多了。”我吸吸鼻涕。
“不用客气,我就是这么伪善。”
“啊?”
“像我这么伪善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不可以?挂电话吧,这么晚打来,很影响我睡眠的。”他说。
“哦。晚安。”现在你不是正说着大实话吗?
“晚安。”
我一抹眼泪,发泄完情绪好受多了,从床上爬起,去卫生间洗漱。
至于徐仁宇,我没给他打电话。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再亲近的朋友,成绩不同也没法一起前行”。
那个怜悯和厌弃的表情,我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来遗忘。
……说回高中,我不是才上高一吗,课程还比较轻松,还没有分科(2018年才取消文理分科),心态一放松,又开始浪了——作为“妇女之友”和女孩子们去逛街、去拍大头照、去练歌房唱歌、去追星;和男孩子们去网咖上网、去咖啡厅看漂亮的officeLady、去游戏厅打游戏、去学校的室内篮球场打篮球,也是在这段时间,才恢复了和徐仁宇的联系。
我有想过他是不是看我成了他的校友,才勉强赏脸和我玩的,又一想还是算了,男人应该心胸开阔。
但其实直到他对我说出那句“他再敢找你麻烦,就报我的名字”,我才在心里原谅了他。
我太小心眼了。我反省。
2001年8月份去LA看完毛泰久回来,我甚至还和几个向我示好的女孩子私下联系过,有的是礼貌拒绝之后当起了笔友,有的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表面上是这样,至于内心深处有没有青春期的躁动,只有含羞带怯的眼神、透着粉红的脸蛋和耳朵可以说明。
2002年3月,诺基亚发布了7650,但是10月才上市,我等得抓心挠肝。在二周目,我等了十年啊!终于等到个屏幕大的、能上网、能拍照、能安装应用程序的手机了!我拿着它在三清洞闲逛,看到什么觉得有意思的就拍下来,打算用邮件发给远在A国的毛泰久他们看看国内的变化。
溜达到“都氏”的时候,我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和门上被人用红色油漆刷的“杀人犯去死”、“下地狱”、“魔鬼”之类的字眼,好心情不翼而飞。
“都氏”的主人都民锡,是个连环杀人犯,他的儿子都贤秀也杀了人,一个死,一个逃,这间金属工艺品店就这么没了。
毛泰久还挺喜欢这家的设计的。
哦,白熙成也挺喜欢,我之前送他金属工艺品的时候他还问过地址——这家伙不仅喜欢啃手指,还喜欢啃笔头,我送他金属的,耐啃。
说到白熙成,我好像很久没在学校见过他了,虽然他是三年级的,但也不至于见不着面。我站在店门前有一阵了,过路的人都对我投以疑惑的眼神,我赶忙紧走几步,才拨出白熙成的手机号。
等了一分钟,无人接听。
我换成他家的电话打出去,这回有人接了,是他妈妈孔美慈。
我说:“姨母,我是俊秀,熙成哥在家吗?”
那边一阵吸气,隔了几秒钟才道:“是俊秀啊,我忘了通知你们,熙成他,他年龄到了,接到兵役通知书,进军队服役去了。”
服役?我一头问号:“那熙成哥在哪个集团军的军营啊?或者是公益兵?还是义警?”
她结结巴巴道:“义、义、义、义警。”
“那他一般在哪个区执勤啊?我看看他去。”
“诶呀,我灶台上的汤!俊秀!我们下次再聊啊!”
“嘟嘟嘟嘟嘟……”
我:“……”
……
怎么说都是相识一场,而且白熙成是个数学天才,是我望尘莫及的那类人,再加上他身形瘦削,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我想着徐文祖也在当义警,会不会有他的消息,能帮则帮,就给徐文祖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
次日他就给我发了封邮件,说是有大惊喜。
我打开了邮件,才看到那张证件照我就愣住了。
这哪是白熙成啊!这不是都贤秀吗!反应过来之后我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刚要给徐文祖打电话确认,他就打过来了。
我一接起,就听到他兴奋不已的声音:“看邮件了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不是都贤秀吗?”我疑惑地问。
“对啊,你我都知道他是都贤秀。可是,他现在顶着白熙成的名字在外面乱晃啊。”徐文祖说完,发出一串“呵呵呵呵呵呵呵……”的长笑。
止住笑,他说:“俊秀,你知道吗?多亏了你,我无聊的执勤生涯,要开始有趣起来了啊!”
我犹豫道:“我感觉,不止你我知道他是都贤秀。”
“嗯?还有谁?”徐文祖升了个调。
“……白熙成的妈妈,孔美慈。”我咬了咬牙,还是说了,我需要徐文祖的配合,“我打电话问她白熙成在不在家,她说服役去了,我问她在哪里服役,她避而不谈把电话挂了。”
对面一阵沉默。
“文祖哥?”我问。
“徐文祖?”我问。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手机话筒里传出来的笑声差点震破我的耳膜,我立即拿远了。
这回他起码笑了三分钟,还是分段式的笑。
从“啊哈哈哈哈……”变成“呵呵呵呵呵……”再变成“呃呵,呃呵,呃呵呵呵呵……”,直到力竭。
“喂!”我警告,“你再笑我挂电话了。”
他咳嗽两声,说:“俊秀,事情比你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啊。你猜什么情况下,一个妈妈会让别人顶替自己的孩子去服兵役呢?而且那个人还是个逃犯。”
“可能性太多了。”我说。
“我们开始调查吧,俊秀,我从都贤秀这边下手,你从孔美慈那边下手,看我们谁先破解这个谜题。”
我犹豫道:“万一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徐文祖立马换了个严厉的口吻:“李俊秀!这可是服役!你当是儿戏吗?更何况,都贤秀是逃犯啊逃犯!如果你想退出,也可以,我反正是要查的!”
“行行行。”我答应了。放他一个人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挂断电话我就开始发愁。
看孔美慈那样子,明显是在包庇,我该从哪里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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