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哥 作品

过客,几个伪善的人

过客,几个伪善的人在我叫出“姨母”之后,木板床上那个瘦小的身影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是在装睡。

我原本以为h国的“从母法”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现在看到他的处境,我才发现这些封建糟粕竟然还存在着。

他的哥哥姜以撒的母亲是大小姐,是明媒正娶,所以姜以撒可以住二楼次卧,有高床软枕;他的母亲则是陪酒女,所以他只能住地下室楼梯小间,睡硬木板床,还要被冷待、被抽打。

大概是习惯了忍耐,习惯了沉默,即便知道有来客,他也不敢有所反应。

他已经成了一个孤僻的、回避的人。

我问那个女人:“姨母,你为什么在这里啊?叔叔带着我找了你好久。”

姜至尚顿时打起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和我面对的空气。

见我能和她对话,她又惊又喜,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可以看出她因为长时间无法与人沟通、接触有多失望:“我,我,我就是下来看看他,看看他的伤严不严重,有没有哭……可是我帮不了他……我碰都碰不到他……”

我明知顾问:“姨母,谁打的耀汉?你告诉我,我再告诉叔叔,让他帮耀汉报仇!”

女士一脸尴尬。

姜至尚的脸顿时白里泛青。

她不回答我,我就转身对姜至尚说:“叔叔,姨母很担心耀汉的伤,她想帮他,我们也帮帮耀汉好不好。”

“……好。”姜至尚艰难地道,“我会让他的乳母来替他上药。你替我向我妻子转达,我很想她,我……”

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叔叔,在这里说不合适吧?”对着姜耀汉说你想你老婆,这不是二次伤害吗?

“啊,是,是,我太心急了。”他连连点头,“我们上去再说。”

离开之前,我对装睡的姜耀汉道:“耀汉你不要怕,你的乳母很快就来哦。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再来找你玩。”

他没有回应。

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个道德高尚、极具同情心的人,但是看到姜耀汉,我还是心疼了。《孟子·梁惠王上》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有人都会经历这两个需要依靠他人帮助的人生阶段,我想我大概是物伤其类了,因为我也被李玉打过,但不同的是,我有耐力点数和医用弹性蛋白肽药膏,姜耀汉只有r体硬抗,还不一定能得到及时的医治。

于是在帮助姜氏夫妻传达思念之情、回顾过往甜蜜之后,离开姜家别墅之前,我对独自来送我的姜至尚说:“叔叔,姨母很关心耀汉,你一定要对耀汉好一点哦。我想你应该知道,姨母很善良,善良的人不能接受自己爱人的暴虐,哪怕你是对着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人。要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爱情才能长青啊。”

姜至尚的脸又青了。

有一点需要说明:经过这件事,我和姜耀汉的关系并没有变得亲密。他的居住条件和情感待遇都得到了改善,却依旧很沉默,没有以任何形式向我表达谢意,我再收到姜至尚的邀请去姜家当夫妻俩的情感链接时也没有对他很热情,更没有说我也被自己爸爸打过,寻求他的认同。

我是举手之劳。他也不是那种陌生人随便施以小恩小惠就当对方是救世主或者信仰的人。

这很好。因为陌生人终究是生命里的过客,给予的帮助都是有限且短暂的,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哪天突然失去了tA,会觉得天都要塌了,没有办法继续正常生活。

他还是在班尼迪克幼儿园瑞草一洞园区当他的独行侠,我还是在城北洞园区当我的“海王”。

你们一定会想我不是翻车了吗?怎么还是“海王”?

翻车?翻什么车?不存在的。小孩子有好吃的就能哄回来。没错,我就是这么渣男发言。哪个小孩子来烦我都会被我用吃的打发掉,实在被缠得不行就扮家家酒,过无数把当“老公”的瘾。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在一周目当过我的“老公”的徐仁宇。

自从他和他“叔叔”徐文祖双双入院之后回归幼儿园,我们再也没有互相搭理过对方。

我不想再哄他了。

即便我心底仍然觉得在他身上付出的心血白费了,一想起来就觉得憋屈,顺便更加讨厌徐文祖。

哼,这点沉没成本我付得起。可爱又乖巧的孩子满大街都是。

……

1992年6月2日,由于我避免了逃兵绑架案的发生,没有住院,李玉也没有请车师今来家里祈福,所以我没有再错过卓秀浩10岁生日,依旧在卓家遇见了跟随Cx经济视察团来到h国就医的金光日。

没有发生一周目时在医院的龃龉,他对我的态度还算可以。

卓家照例将生日宴会场布置得很有氛围,但卓秀浩还是没请几个人,冷清得很。

当他在游泳池里游了好几个来回之后,我忍不住蹲到池边问他:“秀浩哥,你朋友少我可以理解,但以你的身份,不能一点都不应酬吧?”请的这几个除了金光日我一个都不熟——这周目的金光日也觉得跟我不熟,他们已经相约去卓家游戏室打游戏了,而我对现在受技术限制导致制作比较粗糙的游戏无感。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我生日他被毛泰久和徐文祖拒绝了,这次连他们都没请。

他一抹脸,眨眨眼,道:“你觉得少,是因为排得上号的那几个财阀家的孩子和我年龄差有点大,玩不到一起去,而等我们产生商业上的联系,最早都要我成年以后。我父亲现在正处于年轻力壮、冲劲十足的阶段呢,轮不到我操心。”

我一想也是。等他长大,排不上号的也终会上赶着来讨好他。

我说:“那我们玩什么?”

“你喜欢玩什么?”他问。

“唉。我想不出来。”大概是我一周目已经当过一阵大人了,根本回不去幼童心态,连假哭的演技都没能得到锻炼,所以在扮家家酒时当不了老婆儿女,只能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