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演凌抓走运费业
南桂城·国子监·公元7年5月5日·辰时三刻?
阴翳的天光透过云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暗影。国子监内,公子田训半跪在红镜氏身旁,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压住她手背上那个仍在渗血的伤口。他的眉头拧成一道深壑,声音里罕见地带上几分焦灼:
"红镜氏,你要清楚——"他指尖加重力道,雪白的绢帕瞬间洇开一片猩红,"这绝非儿戏。"
少女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小腿,沾血的铅笔在案几上滚出半圈:"什么玩笑不玩笑的?"她忽然将受伤的手举到眼前,歪着头观察血珠顺着掌纹滑落的轨迹,"横竖又不痛。"
砚台突然被重重叩响。田训猛地直起身,玄色衣袖带翻了一盏茶汤。褐色的液体在竹简上漫漶开来,像幅狰狞的地形图。
"可是——"他的喉结滚动两下,嗓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内脏出血你也感觉不到!伤寒高热你也——"
"没有可是。"红镜氏突然用染血的指尖戳了戳他的眉心,留下个滑稽的红点,"田训哥哥怎么比寒春姐姐还啰嗦?"
葡萄氏·寒春闻言从药囊里抽出一叠桑皮纸,浅青色的裙裾扫过满地狼藉:"红镜氏!"她将药纸拍在案上,震得毛笔架簌簌作响,"去年西街铁匠怎么死的?不就是无痛症发作时——"
"好~好~"少女拖长声调打断她,拈起药纸往伤口随意一盖。粗糙的纸纤维黏在绽开的皮肉上,很快被血液浸透成半透明。她甚至饶有兴致地对着光举起手,看血珠在纸面晕染出花瓣状的纹路。
田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个向来从容的贵公子此刻指节发白,声音低得像是怕惊散什么:"无痛不等于无伤。"他扯过寒春手中的药粉,抖落的白色粉末在伤口结成浅痂,"去年冬至,你赤脚踩碎茶盏那次..."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骤然倾泻。红镜氏怔怔望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脚踝——那些她从未在意的陈旧疤痕像蜈蚣般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
"没有痛觉..."田训将她的手掌翻过来,露出横贯掌心的陈年刀伤,"你拿什么判断伤势?"雨声淹没了他的尾音,"就像此刻..."他忽然掀开她的袖口,一道三寸长的青紫淤痕赫然呈现,"这处撞伤,你自己都没发现吧?"
红镜武的咸鸭腿掉在了地上。耀华兴的朱笔在名册上划出长长的红痕。整个国子监只剩下雨打窗棂的声音,和少女逐渐急促的呼吸。
"会...死吗?"她终于低下头,看着自己贴满药纸的手,像个突然发现玩具坏掉的孩子。
田训松开钳制,从袖中取出素帕慢慢擦拭她掌心血迹。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捧着一件濒临碎裂的瓷器:"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他忽然指向窗外雨雾中的医馆轮廓,"张大夫今早收治的樵夫,因为无痛症,被毒蛇咬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