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代工之痛,自主品牌路在何方?(第2页)
“这,这凤栖县红星厂是什么来头?”他喃喃自语,吩咐助手立刻去打听。
与此同时,在沿海某个正在积极吸引外资、发展来料加工的城市,一家步入正轨的电子厂厂长看到当地市政府转发的这封公开信时,则是一声嗤笑。
“县农机厂?还打破国际垄断?他们知道国际垄断是什么吗?知道最顶尖的实验设备要多少钱吗?知道招一个真正的顶尖人才有多难吗?真是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这位厂长摇了摇头,随手将信放在一旁,继续研究他手中的“三来一补”合同。在他看来,这才是当下最实在的路子。赚点辛苦钱,积累一点资本,哪有什么精力去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技术研发和听起来就烧钱无底洞的“顶尖实验室”?
他们这些年,不就是靠辛辛苦苦地承接海外订单,赚取一点微薄的加工费吗?组装一台收音机,赚一块几毛钱。生产一个塑料玩具,赚几分钱。这就是他眼中的“中国制造”的现状,也是大多数企业不得不走的“代工之路”。技术含量低,附加值薄,利润微薄,随时可能被更便宜的劳动力市场所替代。这,便是他们内心深处,对“代工之痛”最真实的体会。他们也想做自己的品牌,做自己的技术,但那需要海量的资金、顶尖的人才,更是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在那个年代,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然而,秦奋这封公开信,却像一道闪电,硬生生地撕裂了他们习以为常的现实。
在一些高校的食堂布告栏、研究所的宣传窗前,这张油墨味尚存的公开信引起了围观。
“凤栖县……红星农机厂?没听过啊。”
“这口气也太大了!‘打破国际垄断’,写这种话上面能让发出来吗?不怕吹破了?”
“但你看这待遇……高级技工年薪可达五千!科研人员上不封顶!提供住房、解决配偶工作、子女教育…这待遇,比很多大城市研究所都高啊!”
“会不会是骗子?一个县里的厂能有这条件?”
“可这信是县政府发的,地市报也登了,总不能是假的吧?”
议论声四起,怀疑、好奇、向往交织在一起。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觉得是疯子说梦,有人却心潮澎湃,尤其是一些在现有体制下渴望更自由的科研环境和更能施展才华的平台的人。高级技工们也盯着那“年薪五千”的字样两眼放光,那几乎是他们目前工资的十几甚至几十倍!
在海外的华人科学家群体中,这封信以更加隐秘和快速的方式传播。可能是通过国际长途电话,可能是随留学生的信件,也可能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当他们看到这封来自祖国偏远县城的、语气狂傲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公开信时,最初的反应是震惊,继而是将信将疑。
“凤栖县?中国还有这个地方吗?”
“农机厂?他们要搞新能源材料,造世界顶尖实验室?开玩笑吧?”
但当他们看清楚信中许诺的那些条件,以及字里行间透出的那种破釜沉舟、敢与世界掰手腕的决心时,一些人的心中隐隐被触动了。特别是那些身在异乡,却时常为祖国科技落后、受制于人而感到心痛的人。他们也许不会贸然相信,但至少,这封信成功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和好奇。它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涟漪。
这封前所未有的公开信,在各种复杂情绪的裹挟下,开始发酵。它挑战了人们的固有认知,打破了体制内的沉闷,用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宣示着:在中国的广袤大地上,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工厂,竟然敢于发出如此宏大的声音,敢于挑战时代的惯性,敢于向全球人才发出邀请!
对于绝大多数当时正在为“三来一补”模式发愁、或者在计划经济的条条框框中挣扎的工厂和企业而言,红星厂的这番作为,是他们难以理解的。他们尚陷在“代工之痛”的泥沼里,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生存缝隙,而秦奋已经跳出樊笼,用一种似乎不切实际的方式,指向了一条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道路——自主研发,自主品牌,成为那个时代的弄潮儿,甚至是引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