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扩大再生产，产能飙升(第2页)
王副厂长手指敲着桌面：“这事……难度不小。首先，农机总厂那边，赵扒皮是个认死理的老顽固，未必肯把‘亲儿子’交给一个‘外人’，还是个搞私营的。其次，市里主管工业的领导怎么看？这可是涉及到国有资产处置和工人身份的问题，很敏感。最后，三分厂那帮老油条工人，你能不能管得住？”
秦奋点点头：“这些困难我都想到了。所以才来请王叔您给出出主意，指点迷津啊。”
王副厂长呷了口酒，思索良久：“这样吧，我先帮你探探口风。农机总厂的赵厂长，我跟他还算熟。市经委的刘副主任，主管企业改革这块，我也可以侧面了解一下他的态度。不过，秦奋，这事成与不成，你自己也要做好两手准备。就算谈成了，价格、条件、工人安置方案，都够你喝一壶的。”
“谢谢王叔！只要有希望，多麻烦我都认！”秦奋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有王副厂长这样有分量的人帮忙牵线搭桥，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王副厂长的效率很高。没过几天，他就把秦奋约了出来，面色凝重。
“秦奋，我跟老赵提了提，他第一反应就是吹胡子瞪眼，说什么‘国有资产岂能让私人染指’，‘工人阶级怎么能给资本家打工’，差点没把我顶回来。”王副厂长苦笑道，“不过，我也点了他几句，说三分厂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工人的情绪也需要安抚。他后来态度有点松动，但还是坚持要‘公对公’合作，比如你们星辰厂出技术、出订单，三分厂出场地、出工人，搞联营，利润分成。”
“联营？”秦奋皱起了眉头。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搞联营，意味着管理权、人事权、财权都纠缠不清，以国营厂那种僵化的体制和低下的效率，最后很可能把星辰厂也拖垮。他要的是主导权！
“市经委刘主任那边呢？”秦奋追问。
“刘主任的态度比较开明，他觉得只要能盘活资产，解决就业，不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形式可以探讨。但他强调，必须有明确的方案，特别是工人安置问题，不能引起不稳定。”王副厂长顿了顿，“他还提到，市里最近也在研究一些搞活企业的政策，鼓励企业间的横向联合、租赁承包等。你的想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政策依据。”
情况不算太好，但也并非死局。赵厂长的抵触是最大的障碍，但市领导的态度相对开放，这是一个有利因素。
秦奋决定主动出击，直接找上农机总厂。
他精心准备了一份“关于盘活农机修造厂第三分厂闲置资产，合作开展生产经营的建议方案”。方案里，他避开了敏感的“并购”字眼，用了“承包经营”的提法。
核心内容是：
一、星辰厂整体承包三分厂的场地和现有设备，期限暂定三年。
二、星辰厂每年向农机总厂支付固定的承包费，数额可以协商。
三、三分厂现有工人，由星辰厂根据生产需要择优聘用，保证基本工资，并根据效益发放奖金，待遇力争高于原先水平。未被聘用的工人，关系仍留在农机总厂，由总厂负责安置或发放生活费。
四、承包期间，星辰厂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但接受农机总厂和市有关部门的监督。
五、承包期满后，双方可根据情况续约，或者星辰厂将场地设备完好交还。
这份方案，秦奋自认为考虑得比较周全，既给了农机总厂面子，也给了里子，还解决了部分工人的吃饭问题，同时又保证了星辰厂的经营自主权。
通过王副厂长的引荐，秦奋终于见到了农机总厂的赵长富厂长。这是一个五十多岁，面色严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传统国企干部。
会面地点在赵厂长那间宽大但陈旧的办公室里。秦奋恭敬地递上方案，并简要介绍了星辰厂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
赵厂长翻看着方案，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胡闹！”他猛地将方案拍在桌子上，“一个体户，也想承包我们国营大厂的分厂？还要挑我们的工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指着秦奋：“年轻人，我不管你那个什么‘星辰一号’有多厉害，也不管你跟王建国是什么关系。我们农机厂虽然暂时有困难，但也是国家的企业！我们的工人，是国家的主人！怎么能让你一个私人老板来挑挑拣拣，说用就用，说不用就扔回给我们？”
“赵厂长，您误会了。”秦奋不卑不亢地解释道，“我们不是要挑拣工人，而是根据生产需要来安排岗位。我们的目的是让闲置的设备转起来，让放假的工人有活干，有钱拿。这对工人，对厂里，都是好事啊。”
“好事？”赵厂长冷笑一声，“把国家的厂子包给你私人，让你赚钱，我们背着骂名，担着风险，这也叫好事？工人要是跟你干得不顺心，跑回来找我们怎么办？设备要是让你用坏了怎么办？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烂摊子谁收拾？”
一连串的质问，充满了不信任和意识形态的壁垒。秦奋意识到，想用纯粹的经济逻辑说服这位老厂长，恐怕很难。
谈话不欢而散。
走出农机总厂的大门，秦奋心里有些憋闷，但并不气馁。赵厂长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关键在于，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王副厂长那边还需要继续做工作。市经委刘主任的态度是突破口。或许，还需要找到更高级别的领导，或者找到能影响赵厂长决策的其他人？
秦奋站在农机总厂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略显陈旧的办公楼。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拿下这家小小的分厂，将是他走出“作坊”，迈向真正工业化生产的第一步，也是他第一次尝试运用资本和管理手段进行扩张整合。
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但他眼中，却燃烧着更加炽热的火焰。困难越大，挑战越强，成功的果实才会越甜美。星辰厂的未来，绝不能被小小的厂房和眼前的困难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