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圆明砂(第2页)

“圣母啊！”郎世宁倒退撞翻调色板，赭石色颜料泼上《圆明园四十景图》，图中“方壶胜境”殿阁竟开始崩塌。蒋友仁的怀表从地缝浮出，表盘裂纹拼成满文：“砂噬时，园吞命”。

乾隆四十年元宵，海晏堂喷泉首次试水。和珅谄笑着启动机关，十二兽首却齐齐转向乾隆，铜龙首獠牙暴涨：“拿三万万汉人的‘惊惧心’换砂，陛下好算计！”

乾隆的龙袍被喷泉淋透，袖口金线竟褪成血色。他踉跄退到柏木柜前嘶吼：“掌柜！这兽首怎会活过来？”

“噬时砂掺了太多贪欲。”掌柜的烟枪磕了磕柜面，云南矿脉从《皇舆全览图》渗出黑血，“您典当的准噶尔疆土含怨太重，砂子把亡魂炼进兽首了。”

兽首铜牛突然挣脱基座，牛角挑穿和珅的朝珠：“贪官的血最养砂！”

嘉庆四年正月初三，白莲教烽火烧到直隶。已退位的太上皇乾隆躺在“方壶胜境”殿内，噬时砂正从他七窍涌出。

“陛下可知葡萄牙人从哪得的砂？”掌柜的柜台从藻井降下，柜面甲骨文裂如蛛网，“南洋巫族用此砂困住郑和宝船，您祖父雍正爷拿《大义觉迷录》手稿换的……”

乾隆的瞳孔逐渐砂化：“救朕！朕愿典当……”

“您早典完了。”掌柜展开发黄的当票，满文契约浮现：“收清准噶尔龙脉三丈，赐噬时砂十船——嘉庆四年本息同偿：圆明园”4。

窗外忽起炮声，英国使团的战舰模型撞碎琉璃窗。马戛尔尼的礼单被砂粒托到御榻前，英文混着甲骨文：“1840，砂尽园毁”4。

【幽冥档案·卷六·第二十二契】

当票编号： 乾隆甲申·噬时玖拾柒

典当物： 准噶尔亡魂浸染之疆域图（附三万役夫劳碌命）

所求： 噬时砂十船（掺时停咒）

代价： 圆明园命脉抵英舰炮火

星应： 紫微垣晦暗，主宫阙倾颓

违约罚则： 兽首噬主，砂噬国祚